李成栋看了一眼苏观生和钱秉镫,又扫了一眼黄斌卿和王得仁,李有德,金声桓,站出来道:“金华义军的确有些霸道了,不尊重朝廷,蔑视吾皇,应该严惩。”

    “可如何严惩张强,你们拿出一个章程来。”隆武终于坐不住了,心里开始倾向于苏观生,钱秉镫等人的观点。

    李成栋望着隆武再也没有开口,他是新降将领,时刻小心,就怕在新朝中遭到政敌攻击,而且说起来,他和隆武有仇,前几年,他还是清军追击隆武朝廷的主将,历史上他是在后来杀死了隆武朱聿健,弄死了其弟朱聿馍,杀死了十几个朱家子孙后代才投降永历朝廷的,如今他投降了隆武朝廷,隆武记恨他不,这一点始终都在他心中萦绕。

    “皇上,不可,我军现在的主要的职责是打败清军,光复河山,要达到此一点,必须团结所有能团结的抗清义士和抗清势力,不可起内讧,只要他们是抗清的,我们都可以先放下彼此的隔阂,共同伐清。”金声看出来了,如果自己再不站出来,这次金华义军就要和朝廷决裂了。

    他是在张强身边呆过的,知道张强的秉性,这人可以软,不可以硬,你硬来,他也和你硬来。

    如今隆武朝廷总共的兵力不过十几万人,大多是义军,新组建的明军,一切武器装备靠缴获,财政入不敷出,其精锐战兵不过黄斌卿手下两千多人,汀州府守军三千人,本来还有御林军两千多人的,但在泉州府的说服郑鸿逵的事情中,几乎军覆没,逃回来的加上留守的士兵,不到五百人。

    李成栋手里还有一万精锐,金声桓手里还有八千精锐,如果加上何腾蛟手里的三万精锐还行,不过何腾蛟人家是永历朝廷的人,不是他们的人,堵胤锡手里也有五千精锐,但在湖北和江西交界处,被清军追打的十分狼狈,根本无法估计朝廷,而且堵胤锡也不是隆武朝廷的人,是永历朝廷的人。

    这时候,实际精锐不足五万人,其他的都是从张强那里要来的鲁王手里的兵,以及俘虏兵,还有新征召的青壮,这点人要想打拥有十几万精锐,并且在战场上几乎完胜清军的金华义军,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些朝臣都昏了头,他不能让这些人胡乱指挥,搅乱抗清大业。

    “皇上,金大人先前可是在张贼的府中担任过布政使,他的布政使官职可是经过朝廷任命的?不经过朝廷任命出任布政使,金大人罪不可恕,面对此刻张贼的曹操之权,他不仅不阻拦,反而为其开脱,对朝廷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臣请皇上开革金声。“苏观生站出来怒对金声。

    金声闻听苏观生如此之说,马上站出来,跪在堂上,“皇上,臣可是从来没有对不起皇上,从来都是一心为了朝廷,臣对朝廷的忠心苍天可见,绝无二心,”他一副忠心耿耿却受到委屈的样子。

    说完跪在地上磕头,棒棒棒没一个头都实打实的磕在地上,地上可是青砖加青石板啊,这一次次实打实的磕下去,很快额头上鲜血淋淋,每个大臣心里都被每一声的磕头声弄得一跳一跳的,疼啊,听着都疼。

    “爱卿,你这是为何,”隆武还是很爱惜金声的,要不然也不会让金声担任吏部尚书这个朝廷人事任命的官员,那个领导不是把人事权,财权,军权抓在手里,而人事任命权可是重中之重,可见他对金声的信任。

    隆武跑下御座,来到金声面前,亲手扶起金声,“臣,臣——”金声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好了,我也知道你的忠心,不过张强这事情不能妥协,你先退下吧,来人,送金爱卿回府。”隆武挥挥手,马上有两个太监上前搀住金声,金声欲言又止,只能哀叹一声,跟着太监走了。

    王得仁看到苏观生的眼色站出来,李成栋连忙和他打眼色,但他还是站出来了,他气沉丹田,声如洪钟,武将吗,当然是有底气的,拱手低头对隆武道:“皇上,不如让金声,金大人去劝说张强总督交出金华府,然后皇上将行在移往金华府,这样一可保皇上安,二可提振军心。

    毕竟二十万精锐的金华义军屡战屡胜,威名在外,而且可以让百官得到一个好的处所办公,如今的汀州府,经过两次清军围攻,没有钱修缮,连皇上都只能住在府衙后院,借用知府的大堂办公,这实在让臣等觉得羞愧和自责。

    三则,金华府有张总督花费巨资修建的豪华府邸,皇上的身份才可以配得上那样的住所。”

    钱秉镫又站出来,“是啊皇上,张强有此豪华府邸,不请皇上去住,这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众人纷纷附和。

    “这,这”隆武真的动心了,但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和张强的约定,如果违反了约定,张强反出朝廷,这如何是好?

    他本来是等天下大定的时候再学太祖朱元璋一样,来个屠戮功臣的把戏,弄死张强,分解他的军队,他当初就对张强心怀戒心,实在是因为张强太功高震主了。

    隆武其实除了精明以外,除了提出一些开明的主张以外,执行力还是很不靠谱的,而且私心太重,之所以给人一副英明后主的面目是他比其他兄弟和朱家后代王者子孙更有城府。

    “让朕思虑一番,这样,苏大人,你先和钱大人去和金大人打声招呼,看看金大人是否愿意前往。”隆武还是下达了这样昏聩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