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会第一场结束,不止不平书院,其他各教派也都在收拾收拾,准备拎着自家弟子回去休息。

    峰顶上,佛者如同高山巍然屹立,神情沉静地应付着四面八方来的交际。

    以沾云峰、崇德古苑等一干门派为首的教派领队长老们,略一拱手,互相寒暄奉承了几句,踩上法器,衣袂当风,飘飘欲仙地带着一干弟子飘走了。

    乔晚一抬头就看见了崇德古苑那壕气冲天金碧辉煌的天宫,齐非道站在栏杆后面,翘着嘴角招了招手。

    方凌青挣扎了一秒,不大情愿地也勉强挥了挥爪子。

    搭乘11路来,又搭乘11路走的不平书院弟子们,纷纷咽了口口水,可怜巴巴地艳羡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这牌面啊。”

    还没等乔晚开口,另一道轻蔑的男声突然一脚插了进来。

    声音不大,但足够在场不平书院的弟子们听个一清二楚。

    男声嗤笑“嗤,没见过世面。”

    另一道声音也跟着低笑“山长就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师兄,你能指望他们见过什么世面?”

    乔晚和李判一道儿抬眼看去。

    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排儒生,袖子上都绣了个金灿灿的“善”字,刚刚说话的男声就是其中一个青年。为首的卢德昌,站在不远处,往这儿一瞥眼,眼看自己门下弟子出言挑衅,也不发话,明显是经过默许的。

    不平书院弟子们一愣。

    就在这当口,那个出言不逊的青年又笑了“怎么?诸位道友看我做什么?”

    不平书院的弟子明显也认出来了面前这一大帮趾高气扬的修士是善道书院的,虽然心里微怒,但一个个咬紧了牙,默契地都没选择发作。

    像今天这种情况,没碰上一千,他们也碰上过八百。

    这也没办法,谁叫他们书院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李师叔,修真界的小门小派们,要不是依附着大门派大宗族,要不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就算碰上像今天这种事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过明哲保身,也不意味着他们书院山长是能任人贬低欺负的。

    郑温良上前一步,风度翩翩地行礼“敢问道友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青年虽然笑,目光却落在了乔晚身上,“阁下想的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呗。”

    这话,就连温和没脾气如郑温良,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善道书院。

    袖子里的菩提子冰凉如水,乔晚却没看出言挑衅的那两个青年,目光隔着人群,落到了卢德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