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艺瑾语气稍顿,缓过神来,继续道,“我叔,是怎么和你说的?”

    春姨愣一下,拉住她的手腕,急忙道,“阿妹啊!你叔说的都是真话!”

    徐艺瑾眸光一闪,又道,“他只说不让我和楚家少爷一起,没怎么说秦家啊?”

    听到这话,春姐登时拉下脸来,手中力道不减,紧了又紧,“你可千万别被那些混小子给蒙骗过去,他们都是玩玩的,富家子弟只会娶门当户对的女人。可别说我们这是老思想!真的!阿妹,你信春姨吧!”

    春姐满眼热泪地说着,徐艺瑾却听得越来越懵。

    正如吕进所说,春姐丈夫在平城电子厂打工时,发生意外身故,原本与电子厂商定好的赔偿金,却被股东秦氏给驳回了,而后便不了了之。春姐之后砸锅卖铁,想尽一切办法去告他们,却反被地方势力警告,让她不要再闹事,免得小命不保。

    接连几次,被人教训得进了医院,春姐也怕了,对秦氏的怨恨则与日俱增。这些年,她看着秦氏怎么突然抽调走资金,迫使电子厂资金链断裂,最终倒闭。她哭诉苍天无眼!在平城混不下去,她只能拼着一口气,回到娘家,跟随元村的渔船出海,就这么远远观望,等着秦氏这种大恶魔被天收!

    提到“元村”,徐艺瑾心头咯噔一下,脑中那些破碎的画面,似乎正在慢慢重新组合,一条线越来越明晰!

    她呼吸一沉,低声问,“我叔,也是元村人?”

    春姐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笑道,“是啊。他是土生土长的元村人。不过,那会家里穷,大概7岁时就送养给平城的远亲了。”

    吕进果真也是元村人!

    “要不是你爸当年帮他不少,他也不会那么劳心劳力地想要救你啊,阿妹!”

    话音一落,徐艺瑾手一抖,险些打翻粥碗,惊得春姐伸手过来接住,一脸担忧,“阿妹,你脸色不对啊。春姨不是故意提起你爸的,你别难过啊。”

    这话,吕进也敢瞎编出来?!

    徐艺瑾气得七窍生烟,怒火瞬间涌至头顶,两只眼睛都在冒火,嘴角抽了几下,“春姨,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

    春姐见她浑身发颤,情绪不对,却也不敢多言,点点头,便端起粥碗,起身离开。

    室内恢复平静,徐艺瑾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她双手撑住床沿想起身,却仍使不上劲。

    她咬牙望着门帘的方向,不断告诉自己,必须忍,必须等!等……楚岩骁!

    思及此,她鼻尖一酸,热泪瞬间盈眶。

    慢慢静下心,她仔细回想今天经历过的一幕幕,将每一个点串联起来,有些事情愈发明晰,有些事情却更加让人迷惑起来。

    吕进既然是元村人,他又亲口承认此番是为周韵华和楚冀而来,从年龄上看,他与周韵华定然是旧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至于,他为何这般笃定她与秦氏有关,她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