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见格勒夫人脸色黑沉,也有些心生胆怯。诺诺道:“王知道安露嬷嬷要来找您,特意让小李子随行,并转告夫人,请夫人相信王。”

    相信?你总是让我相信你,可这又算哪一出。左翼道:“除此,没有别的了么?”

    “没有了。”

    既然挂念,有何不来相见,而让人转告,既然让我相信你,为何你却又让安露来见我?

    既然你明明知道我的心,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面临这样的选择?

    长宇,你到底是希望我怎么做?

    左翼问小李子道:“王,很苦恼吧。”

    小李子斟酌了下,道:“常听王抱怨奏折多关于宫内迎进新人一事,朝中大臣近日也常来拜访,皆也论及此事,却是让王有些头疼烦忧。”

    格勒长宇的心里就是装着太多的东西:天下,黎民,家族,责任,大义......而惟独会把左翼放在一个连左翼都快找不到的角落里了。你想要左翼做的这个格勒夫人要如何深明大义才足够。

    小李子走后,左翼将王嬷嬷挽留下,见过安露的简洁素养,也见识了她的声张霸气,再看王嬷嬷,浓妆艳抹却也掩盖不了时间已在她脸上的百转千回,她时而谄媚,时而狂妄,时而市侩,而时苦口婆心,左翼是看不穿这些在宫中度过人生大部分时光的宫人们,在所有宫斗的故事里,她们是主角之下的主角,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宫中生存的技能,看得广、算得远、藏得深。

    左翼问道:“王嬷嬷和安露嬷嬷以前可相识?”

    “是,安露嬷嬷曾是那时,臣下同期入宫的宫人们的训诫导师。”王嬷嬷是个识趣的人,刚刚一番对话,左翼依然对安露嬷嬷怒上心头,她若是说自己曾是安露嬷嬷的学生岂不是正撞到了枪口上,她转言道:“可没多久,臣下便被调去伺候夫人,至此以后,与安露嬷嬷多是公务上的联络,鲜少私下往来,并无太大交情。”

    “竟如此渊源。”怪不得左翼觉得二人总是在什么地方有些相像,毕竟“师徒”一场,王嬷嬷也是太心急要将关系撇清了吧。左翼继续道:“我有一事,倒是要请教嬷嬷。”

    “臣下不敢,夫人尽管问便是,臣下定知无不言。”

    “若是像如今的情况,换做是其他夫人,应当如何做呢?”

    长宇希望她适应格勒城的生活,也要习惯并快些胜任格勒夫人这个角色。她知定不易,也知定会遇上许多困难的问题。无论左翼多么任性,但她总是明白,她现在面对的是全新生活,右翼不在,阿姆不在,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未知,而无任何值得信任的人的教导。她惟独从这些人的身上了解一些“经验”以供自己在做决断的时候作为依据。

    可在左翼的世界里,爱一个人,就好好的,用尽自己所有可能的爱来爱他。那么,同样也希望那个人正好全身心地爱着她。没有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和另外一些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哪怕是别的女人爱上她的爱人一分,都是不被允许的。

    她同情图翎儿,同情大夫人,但同时,她也为格勒长宇的母亲感到惋惜。

    她们中有的人,去伤害,去要挟,想要知道并证明她们在那个男人心里的分量。

    可是,一个人的心,是完整的一颗心,是无法切开分给很多人的。而只能是,他的爱,在你面前的时候,是全部,当离开你,到另外一个女人身边的时候,那颗心就完全不属于你了,直到他再回来到你身边。你所得到的,只不多是某些时段的爱罢了。

    她急于知道格勒宫里,那些女人的事。

    “这......”王嬷嬷犹犹豫豫,道:“从臣下服侍夫人以来,宫中纳新人之事,格勒夫人都会遵从族训,并无异议,而且......确如安露嬷嬷所言,皆由格勒夫人亲自主持。”

    “这些事,还需要过问嬷嬷么?”左翼看了一眼王嬷嬷,道:“嬷嬷是宫里老人了,见识的自然比左翼多得多,如今左翼迷茫无所措,还望嬷嬷能指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