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下,一男一女不紧不慢走着,身后跟着十数名宫人。

    “绿拂姐姐,驸马爷和公主看上去感情真好!”储秀宫的小宫女看着两人背影满脸向往。

    绿拂也不知道在欣慰什么:“我也不求什么,公主和驸马爷能一直这样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姜晏晏到底是没憋住,飞速抬袖,将一滴泪擦去。

    本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原来也不过如此,原来只是因为当初许诺要保护她,原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

    温珏喉结滚动:“公主,别把真心浪费在臣身上。”

    话毕,温珏在心里嗤笑一声,姜晏晏你看看你喜欢了个什么样的怪物,他根本就没有心,连劝解你的话都和当初打发别人的八九不离十。

    “世子多虑了,本宫也没多喜欢你。”姜晏晏走得从容,说的话却酸涩,“也就只是好奇罢了,这京里祥瑞富贵养出的男儿都一个模样,本宫只是好奇寺庙里养的和尚有什么不一样,本宫只是太好奇罢了。”

    也不知是怕谁不信,姜晏晏连着重复了三遍她只是好奇罢了。

    温珏侧目,正好和抬头的姜晏晏撞上视线,姜晏晏对着他灿烂一笑:“世子一定要牢记诺言,保护好本宫,本宫还得多活几十年多喜欢几个少年郎呢!”

    心悸胸闷,酸涩烦躁,皆因姜晏晏而起,可他注定是世间踽踽独行客。

    温珏声音微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路再无言,直到殿前,还没等姜晏晏唤绿拂,一只熟悉的袖子已伸到眼前。

    “辛苦世子多配合了。”姜晏晏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拉住温珏的手,唇轻上翘,从头到脚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眉梢眼角都是不容小觑的贵气。

    一迈入殿门,尖细声音响起:“景安公主驾到——”

    皇上和贵妃还没到,一殿人都没有姜晏晏身份尊贵,梅嫔不在妃位也受不得姜晏晏行礼。

    “不是说景安公主顶撞皇上被罚着跪了好几个时辰,病得下不来床了吗?”刚进宫才一个月的愉贵人也没比姜晏晏年纪大多少,进宫以来如履薄冰看众人对这个已成婚的景安公主无不是献媚讨好,忍不住问自己的侍女。

    “怎么可能,奴婢进宫五年就没见过皇上对公主说过重话。除了丽贵妃,这可是咱们大姜最尊贵的女人了。”宫女眼中艳羡掩不住。

    愉贵人的父亲就是个小官,她进宫时姜晏晏已有成亲搬到淮安侯府,倒是姜芊芊和亲的嫁妆一箱一箱抬进梅嫔宫中,一时间风光无限。

    愉贵人还是好奇:“那受宠怎么连个公主府都没有?”

    宫女摇摇头小声道:“那是景安公主自己不要的,说是怕劳民伤财。四公主和亲才有这些嫁妆,可景安公主成亲的挑夫都是御林军,丽贵妃给了一份嫁妆,皇上另又赏了一份。”

    愉贵人点点头,不再追问,远远望着走到首位下头坐下的景安公主,鬓如云肤似雪,好像画里走下来的仙子。

    殿里又传来太监尖细声音通报信王瑾王驾到,愉贵人跟着众人一起行礼,眼却还在偷偷瞟姜晏晏。她身旁的是她的驸马,英俊高大,冰冷冷一张脸却会伸手扶她起身。殿外走进来的两个年轻男子也是先走近她,原来世上真的有这般被人捧在手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