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咱们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李老五手上端着酒碗就跟另外四人碰了一下。“这群草包最近这是怎么了?跟他妈发了疯似的,逼得老子报警都没用!”

    “五哥,聂飞是副乡长,这些村民肯定就是聂飞鼓动的!”刘黑毛喝了一口酒道,“要不是这些草包仗着聂飞撑腰,他们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妈的,要不干脆我们什么时候趁着姓聂的一个人单飞的时候要不要揍他一顿出出气?”张屠户就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道,这几天他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恶气,虽然他天天杀猪天天都要整理那些猪大肠里的大粪,但跟这种发酵之后的大粪味道可是完全不同的啊。

    舒景华下了班之后跟往常一样和众人一副亲热的笑脸打招呼,然后就钻进自己车里发动车子驶出了乡政府大院,正当他在乡场的街道上行驶准备提速的时候,就看到那家小酒馆门面的门口坐着的李老五几人。

    舒景华这些天一直都待在乡里,而且也在规划自己的将来,所以他私底下对乡里的事情也跟别人打听了很多,自然也知道这李老五这几家拆迁的事情,跟聂飞起了冲突,据说这几天大门口隔三差五地就被别人泼粪。

    对于这种事情,舒景华不太相信,以为是别人以讹传讹,毕竟他也没亲自下村,不过现在看到李老五几人了,舒景华心里就有了主意,他想去找李老五这些人打听打听真实情况。

    以前舒景华是看不起这些农村人的,不过现在他的策略就改变了,不管看不看得起,今后当了副乡长哪怕心底里歧视这些乡巴佬,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亲热的样子来的。

    想要这里,舒景华便将车子靠边熄火,夹着手包就下了车往那个小酒馆走去。

    “这不是李五哥吗?”舒景华乐呵呵地走到桌子旁,赶紧就把中华烟给掏了出来挨个放在桌子上,张屠户等人对舒景华只限于认识,以前来过村里几次核查低保户的情况,但不熟。

    李老五跟舒景华倒是有过那么一次焦急,比如说上次租摊位的事情就是舒景华给他出的主意,只不过被聂飞给驳回去了。

    “舒主任呐!”李老五已经有些脸红脖子粗了,但思维还是很清晰的,立刻站了起来将长条凳让出了一个位置,显得极为热情,舒景华便挨着李老五坐了下来。

    “这些天我听说靠山村这几天好像闹得不可开交是吧?”舒景华直截了当地问道,虽然表面上要跟这些村民显得热络,但舒景华压根就不想跟这些人多待一会,看看这一身九十年代的蓝布裤子和已经开始泛黄的白衬衣,领子上还黑乎乎的,只要一靠近了就是一股发霉的汗臭味。

    这些人的手一伸出来,那绝对就是深深的皱纹纹理,纹理里面还黑乎乎的,有的人指甲壳还很厚,好像有灰指甲的皮肤病一样,舒景华表面上再要装得热络,心底里都是非常抵触的,要不是为了能够掌握村里的情况,他才懒得跟这群人坐在这里聊天。

    再看看这酒馆子,像阳春楼那种在港桥乡比较上档次的餐馆舒景华都觉得脏不拉几

    的,这种就一个小门面,里面放了几张八仙桌和长条凳,这桌子油腻腻的连原本的黑油漆都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原木颜色再蒙了一层油,舒景华就更觉得恶心了!

    而且这些很多上了年纪的农村人刷牙都是隔三差五地在刷,只要对着舒景华出一口气,那种烟臭味加酒味还有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气体混合在一起,舒景华都是一直屏住呼吸的,要不然能给熏吐了。

    “啪!”听到舒景华这么一说,李老五就气得那只手掌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别提了,说起来我他妈都是满肚子怨气!”

    李老五朝着舒景华说道,一个酒嗝反冲上来,那气味差点没把舒景华给熏吐了,这家伙只能使劲憋着气,脸上还得装出一副热情的表情来。

    “舒主任,你可是不知道啊!”李老五又继续说道,其他几个人跟舒景华关系不熟,他们不知道该不该说,现在都以李老五马首是瞻。“这几天我们几个家里,隔三差五地就被大粪给堵门,就是垃圾一包一包地扔到我们院子里,我他妈简直就想提着刀在村子里砍人了!”

    “这么久都没抓到是谁弄的?”舒景华一听,心中就觉得好笑,这几个可都算得上是靠山村的一霸了,没想到这几天却被搞得这么窝囊,看来这里面有事啊。

    舒景华这人虽然脑子是白痴,但还是有些小聪明的,靠山村民风彪悍,但也欺软怕硬,这几人在村里算得上是霸王,这些村民都敢在背地里下手,那肯定就有人撑腰,纵观这些日子跟李老五有矛盾的,应该就是在主持征地工作的聂飞了。

    而且聂飞这家伙脑筋活泛,完全有可能挑唆这些村民来对付这几人。

    “怎么抓?”李老五叹口气,“一打开门,门口就是堆着的大粪,根本就不能下脚去追,眼睁睁看着人影跑掉,连报警都没用!我就奇了怪了,那些警察半夜过来蹲点闹事的人就不来,警察一走,人就来了,就他妈好像警匪一家商量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