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和一群婆子走了小院儿。

    一群女眷,穿着姹紫嫣红,如同打翻了染池。

    她们浩浩荡荡的,未有犹疑的破门而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早已预谋好的。

    像是嫌不够明显,江氏还大叫了一声:“不知羞耻的东西,败坏家风,谁给你的胆子和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

    帘幕重重,房间简陋无窗,加之天色昏暗,被即将到手的胜局冲昏头脑的江氏并没有立刻认出来床上的人究竟是谁,竟还怂恿着婆媳们添油加火。

    “就是就是,这种女人做了这种事还要立牌坊,呸!真的不要脸。”一位稍瘦的在边上附和。

    “对啊对啊,这种人就应该公示天下!”

    “给咱府上丢脸的东西!”

    “浸猪笼也不为过!”

    江氏撑着腰洋洋得意,扬眉环视这些听话的婆子,有一种掌管天下的快感。但不见白慕言,她也有点疑虑,心里暗自盘算:混在香中的迷药药效不长,算来应该正好到了才对啊,怎么看两个人都没动静呢。

    觉得有些奇怪,江氏犹疑着慢慢的踱步走了过去,一把被子揭开。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江氏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巴也长得浑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狰狞十分。

    这才发现了床上的人并不是那该死的白微影,居然是自己的女儿——白慕言!是她亲女儿!这倒是,是怎么一回事。她气急败坏,险些因此晕了过去。

    自己的女儿衣衫凌乱,内衫都快脱光了,头发也乱七八糟。白慕言还迷迷糊糊的抱着那个家仆,场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自然,其他的婆子也是看到了这颇有些香艳的场面,虽是被江氏拉来做证的,但一个个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叽叽喳喳或热议或嘲讽,仔细听来也没什么好话。

    摊坐在地上,江氏脑子里嗡嗡直响,气得脸都涨红了,可又怎么能让自己女儿的清白给毁了呢。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脱口而出:“今天的事何人胆敢说出去半字,他日若传入我耳中,绝不轻饶!”

    那群婆子听了,自然是一个个又附和说好。

    江氏咽了口气,摁着额角直抽搐的青劲。本打算把白慕言给叫醒让她立刻离开,却不像门外突然冒出一道影子。

    来人了!

    那人不紧不慢地走进屋内。

    是白微影!她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她用了香炉里的迷药……江氏不解,甚至一下慌了神,都忘了遮挡住自己的女儿。

    “呦,母亲这是?这儿怎么那么热闹,那么多人呀,是有什么事儿吗?”白微影并不恼怒,像是被景尚亭的仙气儿浸染,反而眼中的亮光一闪,嘴角微扬着说:“母亲,您为何坐在地上?快快起身,地上凉。”

    作势就向床边走去,伸出手竟像真想要扶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