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与她.身体紧贴.他只需要稍一用力.他就可以真的得到她的身体了.她将也成为她裘岩的女人.可是她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对他说“不可以”.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问題采月无法回答.她甚至拒绝去想.裘岩现在这么问起.她同样拒绝思考.

    我怎么可能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绝不可能.也绝不可以.

    她把这个荒唐的想法快速地甩出了大脑.然后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尴尬.她和裘岩正躺在一张床上.她和裘岩正做着爱人间才可以发生的事.她要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回答他的这个问題.

    “周采月.你刚刚一定是疯了吧.”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她用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好让自己因为酒精而昏沉无比的大脑可以稍微地清醒一些.

    “你才和萧天亲热过不久.你对男人应该并不饥渴才对.但你敢说刚刚你就不想要.难道你以为我连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想要都分辩不出.你心里也是爱我的.对不对.回答我.”裘岩冷冷的又有些急切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

    此情此景.采月实在说不出她不爱裘岩这样的话.但更说不出爱裘岩的话.

    一直以來.她就不想伤裘岩.所以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宁愿惹萧天不高兴也要一直戴着裘岩送她的戒指.可是裘岩现在如此地逼问仿佛把她逼到了无处可退的墙角.

    在这一刻.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找把刀把她的心剖开.她甚至还在脑中很真切地想像着这个画面.

    “我现在就去找一把刀.把我的心剖开.一半给你、一半给萧天.这样你满意吗.”

    她的声音平静得沒有一丝波澜.既不冷也不暖.就好像她在办公室对他说“这份文件我会明天一早交给你”一样.

    这是她此刻被逼得无路可退所能想到的最好答案.但她不曾想到她这样对自己近乎冷血的回答听在裘岩的耳中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在裘岩听來这是她对他绝决无比的拒绝.是她以死表明她对萧天不变的心志.因为沒有人可以将自己的心用刀分割成两半.

    他满以为刚刚的她至少对他是动了情的.即或只是身体上她对他突然地起了意念.可是她现在却可以如此地连一点安慰和希望都不给他.在他和她已经如此赤诚相对的情况下.在他和她一分钟之前还亲密地彼此爱抚的情况下.

    她亲自挑动了他和她自己的需要.此刻她却又亲自无情地浇灭这团火.

    裘岩身体中急速流转的血液瞬间冷却下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短短的一句话他却无力地分成了三段才说完.

    裘岩虚弱的回话让采月瞬间反应过來.她与他本是彼此相知甚深的.她后悔了刚刚不该那样不经考虑地就与他一起倒在了床上.她后悔了刚刚不该那样地回答他的问題.

    可是转念一想.或许此刻这样伤了他也好.不然.她和他之间或许会发生更多伤害.

    她不长的指甲更狠地掐进了掌心.她尤嫌不够.继续地用力.只有她自己越痛.她才能觉得自己伤裘岩的心会好受一些.

    裘岩翻身坐起.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你转过去吧.我要开灯了.”

    屋里太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要穿衣服就必须开灯.但他不敢在灯光下看她的身体.

    她不是翁玉.如果像昨晚一样让他用眼睛亲眼看到她完全不着寸缕地出现在他眼前的样子.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强要了她.

    等了一会儿.微微感觉到床动了一下.裘岩猜想采月应该是已经转过了身.就起身摸索着床边的墙壁开了床头的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