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的莞贵妃,却在后宫之中独得盛宠,便让人不得不相信,陛下对她是真爱。

    虽然莞贵妃并不稀罕这份独特。

    初念为莞贵妃把脉,病榻上的人本能有些抗拒。身后的宫女低声道:“太医都说,娘娘的病乃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惜无人知晓娘娘的心事,还请姜大夫多多开解娘娘。”

    初念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理会。莞贵妃虽抗拒治疗,但她能有多大力气,初念一手便将她牢牢压制,一手抚上她细瘦到皮包骨的手腕,找到脉搏。

    把脉之后,又细细查看了眼底、舌苔、指甲,在四肢、胸口、小腹等处按压叩听,再叫人取来先前的医案细细查看,一番准备之后,便提笔刷刷写下药方,命人去煎来,自己则燃艾开始针灸。

    待药煎好,她这边针灸也告一段落。莞贵妃却不肯吃药,宫人束手无策,初念将用具收好,道一声我来,便一手捏住莞贵妃两下颚,一手接过药碗,咕咚咕咚一气给灌了下去。

    莞贵妃试图挣扎,但也不知初念使了什么巧劲,她再怎么折腾,也并不影响吃药,三两下过去,一大碗黑黝黝的汤药悉数下肚,涓滴不剩。

    莞贵妃沮丧得捶床大哭,初念却道:“你想死吗?若真想死,虽然难,这么多年,却未必完全没有机会。若不想死,便是心有不甘。”

    莞贵妃愤恨看她,眼底通红,初念却视而不见般,淡淡继续:“我劝你,若确有不甘,不妨好好活着,活着才有机会。”

    莞贵妃闻言更加恸哭不止,宫人忧心她,看向初念的神情便带上些不善,不过到底是陛下亲指的大夫,也不敢真的造次。

    初念才不管她们怎么想,拿起药箱便要告辞。出来时依然乘轿撵,方向却仍是往殷离方才所在的宫殿而去,初念料想他还有交待,便也不多问。

    再来这座宫殿,殷离果然并未离开,甚至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戏谑。

    “姜大夫,胆子不小,对待朕的爱妃,竟那般粗鲁。”

    初念回道:“医者救人,总得有些权宜之策,还请陛下见谅。”

    说着求谅解的话,语气中却没多少惶恐。殷离向来喜怒无常,却不知为何,对她总是多一份宽和似的,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道:“好一个权宜之策。”

    初念对他的这种态度其实有些意外,要知道前世她所认识的这个大衍末代皇帝,其实并没有这般好商好量。

    殷离笑过,便问道:“如何?看过贵妃的病了,你有把握吗?”

    初念答:“我愿一试。”

    殷离却面色骤沉,阴测测道:“太医们都说,贵妃的病是心病,需由心药来医,怎么,你才见她一面,便清楚她心病之因了?”

    初念轻嗤一声,傲然道:“心病若有心药,自然是极好的。若无心药,难不成便就此等死?”

    “这么说,即便没有心药,你也有把握治好贵妃?”

    “陛下既然召我入宫,想必已经有答案了。”

    殷离默默打量眼前的少女,神情莫测。的确,他安排的那些个病号,无一不是棘手的病例,其中有几例,就是连太医院的老家伙们都束手无策的顽疾。例如那名常年失眠无觉的女子,和疑心自己失去右手的青年,都是被定性为心病,却无心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