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平地一声雷,你可敢想,这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新社会,祝丫丫的师父——苦禅老道,居然就这样在大白天化作一股白烟——升仙了。

    师父升仙的动静委实有点大,犹如一个惊天神屁,将他们住的小破茅屋连带里面的家伙什全都崩了个稀巴烂。

    这其实也不当紧,毕竟茅屋中要啥没啥,崩了就崩了。关键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其实是师父一直修炼的随身法器,里面空间浩瀚海纳乾坤,保留了上古时期的日月精华与各种灵精神怪,就连里面的各种不知名的植物,也仙气儿飘飘,吃了就能让人功力大增,自然是个世外桃源福地洞天一般的好去处。

    现在师父一走,祝丫丫的灵力又不足以支撑法器中空间的开启,法器立即将她弹了出去,缩成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痣,盘踞在祝丫丫的肚脐上方。

    她环顾四周,自己正站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周围黑黢黢放了一张桌子两张窄床板,外加墙角几个破锅烂碗,就将屋子堆得满当当。所有物件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头顶的小黄灯泡忽明忽灭,透着稍许诡异。

    夏日灼热的温度穿透薄薄的楼板,将整个屋子聚的蒸笼一般沸腾,那股经年不散的焦糊霉味,让人闻了就想呕吐。

    这屋子和里面所有的一切,就为方便师父和自己偶尔跟外界的接触,平时纯粹只为掩人耳目而已。但是从今天起,这大概就是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了。

    祝丫丫正想着,门外“咚咚”的敲门声及时响起,房东陈姨破锣一样的大嗓在门外吆喝着:“交房租了,老祝,快出来交房租。”

    是的,大家没听错,小隐隐于市,祝丫丫跟她的师父苦禅老道,名义上的爷爷老祝,平日就龟缩在Z市的边缘地带,碴子街猫耳胡同三十八号顶楼这个十来平方大,到处是垃圾和虫蛛鼠蚁,白天不开灯立即黑洞洞的蜗居里面,每个月还要交给房东五百元软妹币的房租。

    平时,他们在福地洞天世外桃源一般的空间中打坐修行,偶尔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到外头走一遭。

    现在师父一飞升,虽说还算人道,将法器留给了她,但是空间无法开启,还是没个毛用。

    越来越响的敲门声打断了祝丫丫的胡思乱想,她拽了拽身上穿了好多年已经有些短且洗的发黄的文化衫,硬着头皮去给房东开门。

    “老祝,你这都多久……”门还没开完,陈姨就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看见是祝丫丫,立刻收了回去改口道:“咦,丫丫啊,你爷爷呢?”

    “爷爷回老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陈姨在宽限我两天,我一定把房租交上。”

    陈姨看着面前人间芭比一样的祝丫丫,满脸的横肉将眼睛挤成一条缝,嘿嘿的笑着:“不用不用,别着急,爷爷不在你今天怎么吃饭啊,陈姨炖了排骨,来来,到陈姨家简单吃点吧。”

    祝丫丫一想到陈姨那个三十好几一事无成,每次见到她都星星眼流口水的傻儿子,立刻摇头道:“不用了,我跟朋友约好一起出去找工作。”

    “哎呀,你这么漂亮的孩子,找个好老公一嫁不就完了,找什么工作啊,再说你这孩子整天连门都不出,哪来的朋友,这个社会好险恶的,你这么漂亮好容易被人骗的。走,去陈姨家吃排骨。”房东夸张的拖长声音,使了吃奶的力伸手就拉祝丫丫走。

    将近两百斤的体重,怎么看最少都顶祝丫丫两个,却无论如何拉不动她,看祝丫丫一脸呵呵傻笑,手上身上一点不像暗中使劲的样子,却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得愤愤的松手作罢。

    “我不会被骗的,陈姨放心,两天后我就把房租给您。”祝丫丫嗓音甜爽清脆,配着顶级神颜的笑脸,让陈姨撇撇嘴,不得不松开手:“那你可尽快,想租我房子的人多的是,要不是看在你们爷孙租的时间长,我早高价租给别人了,哼……”说罢一扭一扭的走下黑洞洞的楼梯。

    祝家爷孙俩为了方便修行,专门找了市郊一片废弃的工厂,周围生活不便经常停水停电,公交车都没有几趟。

    陈姨早年丧夫,带着傻儿子守着这几套破房子收点租子勉强度日,儿子三十好几一直说不上媳妇,她看着祝丫丫来这几年安分守己,门都很少出一下。母子俩老早就打祝丫丫的主意了,觉得祝丫丫一个一穷二白没文化的农村傻丫头,不过长的好点,自己跟儿子能看上她那是她天大的造化。

    可惜老祝滑不溜手一直打哈哈,祝丫丫又太小,他俩没敢明目张胆。现在就剩她一个小丫头了,看自己不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只当找个能传宗接代的免费保姆也不错。

    想着想着,陈姨下楼梯的时候就难免激动,结果被走廊里的煤堆绊了一跤,栽到里头啃了个满嘴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