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去哪里拍的?”顾繁霜把那张照片拿出来,想不出韩时征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拍到这张图。

    “在我爷爷的园子里。”这是高三那年,韩时征在爷爷的田地看到了这种草,就天天清晨的时候拿着相机去看,总算拍到了满意的一张。

    顾繁霜轻抚着那张照片,想到当时的自己既觉得好笑又无比感叹,说:“那时候太年轻,总想着要与众不同一点,又觉得自己很厉害。还真是幼稚。”

    “你那时确实很厉害,”韩时征乐于捧她,“刚开学时,我就听说高一有一个女生的画获了省级的奖,还听说,如果高二……”说到这里,他停下了,因为顾繁霜没有上高二,高一下学期结束前,她家里就出事了。

    顾繁霜没在意他后面的话,只听他夸自己就觉得无比羞臊,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用这个做签名吗?”

    韩时征知道,因为后来他把那只乌龟画带回家时,被他的一位叔叔看到了,直夸乌龟画的好,又说那簇霜草更好,不仅有寒霜的萧索,还透着一股韧性。

    叔叔说:“繁霜降兮草木零。画的就是这意思吧!只不过,也许画画的人觉得草木往往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所以草木细叶虽然被寒霜打压,却柔韧而不屈。”

    “繁霜降兮草木零。”顾繁霜轻笑着说,“我看到这句诗时,就想这么画了。”

    那时觉得这句诗还挺有气势,秋日繁霜一落,万物皆萧条,她觉得自己很有想法,得瑟满意的。

    韩时征等了一会儿,没见她有往下说的意思,也就没有提出来。起初他觉得顾繁霜住在这里他就会满足了,但事实证明,人离的近,伸手就可以碰到却不能触碰,更加难耐。每次回来见到顾繁霜对他笑,他都觉得现在的进展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更多。

    韩时征让自己淡定一些,不能给顾繁霜太多压力,顾繁霜现在最关心的只有顾念白,只有顾念白的腿好了,他们之间才有可能。

    顾繁霜考虑的很多,或者说顾虑的多,念白的腿还有欠亲戚的钱,现在的她负债累累,跟谁在一起她都觉得是拖累。

    韩时征是不在乎这些,但顾繁霜没法不想不介意。虽然她都已经住在韩时征的房子里了。

    “喵嗷~”小七卧在韩时征旁边叫了一声。

    韩时征不为所动,盯着电脑,只想把社团需要的文案赶紧处理完。

    小七试图引起注意失败,但还在瞅着机会,终于在韩时征的手离开键盘的时候,它跳上桌子,走到电脑屏幕前在键盘上蹲下,扭头,睁着圆圆的鸳鸯眼释放可爱的看着韩时征,然后电脑关机了……

    好了,这下存在感够强了。

    “小七!”韩时征忍着怒意喝斥它。

    “喵~”感受到怒意的小七迅速溜走,逃跑时还把桌上的资料带掉,弄得一地都是。

    “怎么了?”顾繁霜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一道白影从她脚边跑过,跑进念白的屋里。

    韩时征一脸无奈的叹气,地上的东西顾不上捡,他打开电脑,只希望刚刚做好的文案都还在。

    顾繁霜忍俊不禁,蹲下捡那些资料和照片,问了句:“东西还在吗?”

    韩时征紧锁眉头,文档拉到最后面,只有一些不见了,大部分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