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天过后,三叔彻底痊愈。

    这件事,除了陈家上下和徐逸那两位大夫,其他人并不知情。就算出去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故而,陈璟的生活没什么改变。他的医术,依旧无人知晓。

    旌忠巷那边提到陈璟,也只是说:那孩子怎么就蒙对了?

    他们对陈璟的运气更加好奇,从未想过陈璟真的有医术。

    又过了两天,就到了四月初一。

    到了四月,春渐暮,百花凋零,碎蕊满地,唯有荼蘼枝头繁茂,花盛香浓。

    三叔身体恢复了些,亲自到七弯巷,请陈璟再给他复诊。

    “已经调理得当。这浃旬至半月,还是饮食清淡。”陈璟笑道,“饮食上稍加留心,就不会再犯,三叔宽心。”

    三叔松了口气。

    病已经确定无碍,三叔心情也好,要和陈璟对弈。

    陈璟见他暴瘦如斯,还有如此兴致,就高兴答应了。人的心态好,说明他乐观。只要乐观,自身的正气就足,病也好得更快。

    两人依旧下敌手棋,陈璟执白先行。

    一边布局,三叔就同陈璟说了些旌忠巷的闲话,特意提到了陈七:“……末人被老太爷关到了松鹤堂,亲自教导他念书,听说他快要疯了。”

    说到这里,三叔哈哈大笑。

    陈七那日在三房,不知轻重,借着三叔的病,准备给陈璟难看,很快就传到了老太爷的耳朵里。

    不友兄弟,不敬尊长,这是陈氏家训里的大忌。

    老太爷知晓陈七,被陈大老爷宠得紧,是只没有笼头的马,最受不得管束,也最不喜欢读书。比起责骂训斥,还不如给他禁足。

    禁足还有期限,而关在松鹤堂念书,是没有期限的。

    看不到头的禁足和读书,几乎逼疯了陈七。

    三叔也出了口气。

    “七哥最怕禁足和念书,伯祖父这次是对症下药了。”陈璟也笑了。

    说心里话,他并不记恨陈七。说到底,陈七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思想和心智都还有塑造的可能。他不过是被宠坏了,不懂事,遇到委屈就想报仇,才下套子想害陈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