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的早晨,对于七弯巷陈氏而言,并不特殊。

    陈璟踩着晨曦,去玉苑河边提水。因为杨之舟去了明州,陈璟提完水就没事,回了家。

    他大嫂和清筠在院子里洗衣裳。

    侄儿和侄女用完早膳就去了学堂。

    陈璟站在一旁,帮大嫂拧干。

    今天洗幔帐,大嫂和清筠力气小,陈璟就主动说帮忙。他经常帮家里做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比如嫂子洗被单或者棉衣的时候帮忙拧干、提水、扫院子等。

    一开始,他嫂子多有劝诫,让他安心念书,不要管这些琐事。

    陈璟却说:“总读书,累得紧。做点小事,活络筋骨,对身体好。身体不好,念书又有何用呢?”

    陈璟的父母都是因为身体不好而去世。

    因此,他大嫂很看重健康,见陈璟如是说,后来也不劝他了。读书,也不怕耽误一时片刻的。况且陈璟陪着,大家说说话,家里也热闹。

    “......昨日南庄有什么趣事?”大嫂和陈璟说些闲话,拉起家常,就随口问了几句南庄的事,“访里回来得挺早。回来之后,就去了松鹤堂。南庄那边,没有出事吧?”

    陈璟顿了顿。

    他垂眸笑了下,没有回答。

    他不太喜欢撒谎。而且南庄的事,大嫂很快就会知道,撒谎也没有意义。

    他大嫂是个聪慧的女子,见他这样,又想到昨日陈二提前返回,在南庄肯定发生了点什么。只是,不管发生什么,应该和陈璟无关。

    陈璟性格比较稳重,是不会惹事的。

    “是不是末人又闯祸了?”大嫂笑着问。

    每次出事,都是因为陈七,这个认知已经深入陈氏每个人的心里。提到出事,大嫂也第一个想到了陈末人。

    “也.....也不算吧。”陈璟轻咳了声,慢吞吞道,“就是,我和七哥把贺振推到了循水湖里,把他冻晕了。二哥回来,是应付这件事,安抚贺家。要不然,贺家这会子肯定打上门了......”

    啪的一声,大嫂手里的幔帐掉在了水盆里,溅了半蹲着的清筠一身水。

    她怔怔看着陈璟,清湛眸子透出难以置信:“真的?”

    她虽然不信,眉梢仍有几分失望压抑不住。

    “.....嗯。是我的主意。”陈璟认真回答,“贺振还不错,我说我会点医术,他就让我诊脉,又同我说起他当初生病的经过、这些年的病症和用药,说得很仔细。他的病,我正巧知晓,也能治好,就帮他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