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靠切脉和观察面色舌苔,能诊断是脑出血性中风。但是,没有头颅的ct报告,无法知晓出血量,这点比较危急。

    这病原本就棘手。

    现在添个脑出血,又是在不知出血量的古代,就更加危急了。

    陈璟第一次觉得,哪怕自己学艺再精通,在古代想做个大夫,也是千难万难。普通的病好说,碰到危急病,就会束手无策。

    他心里沉了沉。

    须臾,他自己稳定了心绪。这病落到了他手里,无论如何,哪怕靠猜也要治下去,否则病家就是死路一条。

    病家的左侧手和脚,并未引出病理征。陈璟看了看手脚,觉得肌力、肌张力,应该还正常。

    这种情况,保守估计,出血量在八至十毫升。

    后世治疗这种病,也不会手术。血肿出现在丘脑部,位置深、出血量大的话,手术风险会极大。西医那边,最妥善的是采取内科姑息治疗,就是用胞二磷胆碱等脑功能恢复剂来进行抢救。

    所以,这种无法手术的危急病,中医是占优势的。

    无奈没有仪器,很多不能肉眼和切脉确定的东西,估算也有风险。

    “肌张力应该正常、肌力大约有三四级,没有引出病例征,出血量不大,没有出现癫痫。”陈璟全部靠眼力,一一诊断。

    这个时候,他必须相信自己的眼力。

    “......属于气虚血瘀,脾肾两虚。”陈璟最后下了诊断,“如果病情估算得偏差不大,用药配合针灸,还救得过来的。”

    陈璟现在心里,把这些都过了一遍。

    他微蹙的眉头也轻轻舒展。

    病者的家人全部在看着陈璟。见陈璟诊脉,一开始紧蹙眉头,现在又舒了口气,他们也跟着燃起了希望。

    虽然陈璟是个年幼的孩子,但是杨之舟作保,这些人不敢露出半分不信任,个个把陈璟当作神医供奉着。

    哪怕心里再有疑惑,他们也只能忍着。

    病家叫杨岱舟,是杨之舟的堂兄,今年六十七岁,比杨之舟大十岁。在这个年代,活过六十就算高龄了。

    所以,杨岱舟已经六十七,又是这种危急病,他的儿孙们,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后事的打算,对父亲能不能逃过这劫,他们其实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这不是不孝顺。

    中国有个古老的词叫“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