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义勇和锖兔出发的日子。

    这一天的早上,整个藤屋的人都出来为两位少年送行。

    天高云清,远处的山峦渺远地矗立着。那山被染上了春日的青色,显得生机勃发。老绿的杉树下,义勇与锖兔各自戴着老师手制的狐狸面具,拎着行囊,齐整地站着。一阵风来,二人的衣摆飘飘摇摇。

    “接下来的路,我就不送了。”鳞泷说,“只能靠你们自己走。”

    锖兔将面具挪至额角,露出了那张端正清朗的脸:“鳞泷老师,谢谢这些年的关照了。”

    一旁的义勇也跟着行礼:“我们会尽力的。”

    鳞泷左近次抬头看了看天色,说:“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就会迟到了,选拔并不会等人。”说着,又转向了阿绿,“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赶紧吧。”

    阿绿紧张地站在兼先生背后,手无措地攥着衣角。

    她该说些什么好呢?

    手指在衣角上动来动去,她却始终挤不出合适的话来。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鸟雀的啼鸣不合时宜地响着,仿佛整座山都在等着倾听她的话。于是,阿绿支支吾吾地说:“请务必小心呀……”

    义勇看了她一眼,海一般的眸子似乎有些微的动容。

    “嗯。”义勇说,“我会小心的,锖兔也会。”

    锖兔笑起来:“当然会小心!我一定会让义勇好好回来的。”

    阿绿松了口气,露出了为难的笑,不舍地说:“你们该走了。”

    “说的是,快动身吧。”鳞泷也这么催促。

    少年们对望一眼,冲藤屋前的几个人挥了挥手,一前一后踏上了走向山下的小径。两丛灌木发出簌簌的轻响,绿叶摇晃起来,将光都染作了碧色。

    阿绿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几步踏了出去,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声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你们要成为猎鬼人,然后回来哦!”

    义勇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停下脚步,冲她点了点头。但锖兔,却是越走越远了。

    “好了,该回去了。”兼先生说。

    “嗯。”鳞泷左近次与兼先生相继回了藤屋。

    只留下阿绿,仍旧站在藤屋门前,遥遥地注视着两个少年远去,直到再也望不见他们的背影,这才转身回了藤屋。

    没有了少年们奔跑、练剑的声音,藤屋里似乎又安静了不少。她微微呼了一口气,令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并告诉她:这样的清净,才是以后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