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看着满瓶的剑兰花出神儿,馨香微浮,满室生春。我想,无论是店里什么样的气氛,也阻挡不了剑兰花的幽香四溢。这会儿,大丽回来了,喊着我快点吃饭。

    当我走进小仓库里的时候,被晏姐摆了一桌子的菜震惊。左一盘子、右一袋子,能有六、七样。

    “呃,你可真是掉到福堆里面去了,天天满汉全席呀?”我说。

    她哈哈地笑着说:“吃啊,你们俩。”我心想,吃货一般情况下都会很护食,倘若晏姐真想让我们俩吃的话,也就不会在刚刚大丽出去买饭的时候没吭声了。之所以带这么多饭菜,可能是因为她食量大的原因。胃都是撑大的,这就是减肥者减不下来肥的主要原因,一星半点儿的食物不够塞牙缝,这肥上哪儿去减?

    我吃着热乎地盖饭,感觉挺好。晏姐一边吃着一边劝我俩也吃她带的菜,手里边的筷子却很诚实地往自己碗里夹着。大丽夹起一块晏姐带的猪手啃着说:“你也来一块啃啃,挺好吃。”

    “你可饶了我吧,我的牙齿只能享受八十岁老太太享受的软得不能在软的东西。”我说。

    小仓库里棚顶上的白炽灯度数很大,光线又是从头顶上直上直下的射来,视觉上感觉这种灯光把人的脸照得惨白惨白地,四面都是墙的房间,让人感觉闷得慌,哪怕是吃饭那么一会儿的功夫。

    大约三点多钟正忙着的时候,沙陈宝走了进来。他穿着工厂里的工作服,手里边提着个编织袋子,里边装着半下东西,放在桌子角上。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接着忙碌手中的活计。

    “大姐,今天早上兰老板领人来了?那人都是谁呀?”沙陈宝说。

    “是的。”我说。“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领来的俩个人,一个是做材料的,一个是她的朋友,她自己说。”

    “啊,你也是头一回见到那俩人呀!”沙陈宝说,“那你跟兄弟说说,兰老板是什么意思呢?你跟了她这么多年,你肯定了解她,我不相信你一点儿都不知情?”

    我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感觉水冰凉。心想,跟了她这么多年,我就非得了解她吗?沙陈宝是在用年头儿来绑架我吗?

    这会儿,我似乎听见我用冰冷的口吻说:“照你这么个推理法儿,大丽还是她们家亲戚呢,晏姐还借钱给她们家呢,难不成,她们更得知情了?大家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忙碌着,最后,都被你一锤子锤死?只因为你的一个不相信?”这一席话,到了嘴边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罢了,即然开口就是错,不开口也是错,还是不说了。随后,我把兰老板早上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跟他重复了一遍。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袋子里是从内蒙带过来的大瓜子,自己家种的。你们一人分点儿,拿回去炒熟了吃。晚上看电视剧的时候嗑上一把,挺香的。”

    听他这样说,我忽然想起一直疑惑着他两颗整齐前门牙,都在下方有一个很大的豁口,保准是嗑瓜子嗑的。

    “你一宿不睡觉能嗑多少瓜子?”我问。

    “也就有一斤多吧,我没有称过。”他说。

    “那你嗑生的还是熟的?”我问。

    “生的。”他说。

    “我也是,小时候经常在秋天,坐在菜园子里嗑生瓜子。”我说。

    他站起来,提落起编织袋子打开口,双手合十微微的打开,捧出来一大捧瓜子放在桌子上。油黑铮亮的大瓜子粒粒饱满,看着非常的好。我用手扒开瓜子皮,害怕用牙齿嗑也会在牙齿表面留下豁口。

    动做迅速的大丽在小仓库里找了三个崭新的塑料袋子,很平均地分着瓜子,看她的样子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