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兰老板最爱吃的零食恐怕果脯要属第一,而其次就是水果之中的桃子,再有咸菜。

    如若把一盘子桃脯摆在她面前,我想她的嘴巴也会失控。

    我不知道,沙陈宝是从哪儿打听来的,兰老板吃零食的癖好,而且打听的这个准确啊,一箭命中靶心,我在心里暗暗的配服他。

    我听老丫跟我说,这一段时间以来,沙陈宝或多或少的对我有些个意见,觉得我分给贺龄玲的活大、活多,是不是接了她的什么好处?

    听此话,心里好气哟!

    过后,我也只是跟老丫说,我是按照兰老板的意思做事。必竟大工厂、大型机械设备流水线出来的活,小型工厂是无法比拟的。而且,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客户认可的必竟是大工厂,从而巩固小公司的生存基底。

    至于说到收了贺龄玲的好处?在我看来,她就是一只不锈钢的公鸡,铁锈都不带掉下来一搓的。

    拿活说话,把活往桌子面上一砸,活干得漂亮不漂亮?你自己说。这就是她给我的好处!

    老丫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那意思里边有一部分是责怪我过于固执,有一部分是责怪我想得那么远干嘛?还剩下一部分是觉得我整的这些都没有用,都不如眼前填饱了嘴来得更实惠。

    我反问过自己,当老板有一天突然看你不顺眼,你所有的用心良苦是不是全都成了一把灰。老板用得着你站在她的立场上想问题吗?你还这么认真起来得罪人?就一如头几年刚认识她的时候,说得难听一点儿,你只是她攥在手里的一件货品,从商人逐利的角度看,随时随地在换取不来利润的情况下就可以随手转赠,兜着圈子辞退了你还得领她的人情。晏姐不是如此吗?老秦不是如此吗?

    或许,挫败感永远都是一件好事情,没有它永无休止的一路抽打着你,你就永远尝不到成功的甜头。谁又能说,任何一家公司里的任何一位员工,不是老板的一颗棋子呢?

    啊!恼人的思虑总是从无人的角落跑出来闹腾,直到闹腾到你筋疲力尽为止。

    这会儿,眼前坐着的沙陈宝眯缝着不大的一双三角眼,灵活的黄豆粒大小的黄色眼珠乱转。或许,出生地域的不同,让人们天生长着不同的外貌,这一双眼睛是有多么的适合于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沙尘暴啊!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是广袤的沙海一展眼前的美景。

    我去过海边看海、听浪,欣赏大海的烟波浩渺、激浪拍石。我却从没有去过内蒙的沙漠,但我见识过内蒙人的彪悍,且不论体形外貌的高矮胖瘦。

    我曾坐在北上的列车之上,看着对面一个内蒙的汉子吃肉,他不同于车上北方的人口在饭口档,手里端着盒饭或者泡面稀里糊涂的吃相。

    见他从自己很大的背包里取出来一块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烤肉,似是一块三分熟的腱子肉,掂在手里可能有三斤左右。放在火车坐椅中间的小台子上面,随后从口袋里抽出来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眼前寒光一闪,刀子在空中旋转十几个圈扎在肉上,他手起刀落一片飞起来的肉是怎么进入他的口中的,近在咫尺,我却活生生的没有看清楚。紧跟着,拿起身旁的酒囊,昂起头,咕咚就是一口。我猜,那酒的度数可能比我知道的那种叫做“闷倒驴”的酒的度数还高。

    如果坐火车不需要安检,我猜在空中旋转着切肉的会是一把九环弯月刀吧,让我想到了印象之中记忆深刻的电影《新龙门客栈》。

    “瞧你这么出神,到底想是在什么呢?沙陈宝说这果脯是找朋友从北京特意带回来的,北京的果脯老板最爱吃,你尝尝呀?”老丫拿着半盒果脯,拍拍我的肩膀说。

    “哦,好啊!"我在盒子里拾出来一颗,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一股酸酸甜甜的味儿直冲进鼻子,嘴里有口水流出。这会儿,我犯了难,想吃又不敢吃,害怕吃下去一颗牙齿就会痛得要命,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老丫在吃,跟着一起咽口水。

    “大姐,你还真有意思,咋还光闻一下,不吃?”沙陈宝嘿嘿嘿的笑着说。“闲老弟整的这玩意儿牙碜哪,啊?”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似乎只剩下老丫坐在我旁边吧唧嘴的声音,我端起茶水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