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银墙,花影迷离。

    客栈的庭院中。皓轩长身玉立于一棵在夜色中飘香的桂花树下,痴痴地望着那印在窗纸上的倩影。

    暖黄色的光影轻轻摇曳着,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显得那般瘦弱,又那般倔强。

    远处树林中传来声声鸟鸣。皓轩望着花好仿佛一阵风儿就能吹散的羸弱身影,心疼而无奈地摇摇头,轻叹道:

    “林庭花影伴风吟,

    困苦楼头明月魂。

    鸣禽夜语声应婉,

    莫使佳人榻上颦。”

    ???

    一场逼婚风波过后,纳兰府重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虽然月朗在家时也极少同玉茹言语。但至少还有那样一个身影,在灯下读书,花前抚琴。

    如今那人不知身在何处,这日子着实孤冷得让人心里发慌。

    实在受不住月蕊轩中的触景伤情,玉茹决定一个人去花园中散散步。

    秋日的花园,无繁花蝶舞,处处透着荒芜。玉茹缓步行在铺着零星黄叶的长廊里,忽而远远地看见纳兰月辉同纳兰恒硕自长廊那头走过来。

    玉茹只觉心绪一乱,下意识地躲到一根朱漆柱子后面。不知从何时起,她见到月辉竟比见到月朗还要慌乱……

    “好男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纳兰恒硕一边信步向前走着,一边语重心长地对身旁的纳兰月辉道。

    “阿玛。”月辉似是一惊,侧头探寻着望向纳兰恒硕。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定心了。”纳兰恒硕说着,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古往今来,儿女的婚姻,都是为人父母者心中的头等大事。为了捋顺儿女的姻缘线,多少父亲累弯了腰,操碎了心……

    “昨儿富察大人向我暗示,有意将他家二小姐嫁于你为妻。”纳兰恒硕说着,轻轻拍了拍月辉的肩膀,“你大哥的婚事,已成乱麻,阿玛不能再耽误了你啊。”

    “阿玛,辉儿……”纳兰月辉似要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忽然落到了柱子后面玉茹头上的珠钗上……

    见月辉发现了自己,玉茹连忙缩回头,心突突跳地用帕子捂住胸口。

    一阵凉风拂过,玉茹咬唇望着纳兰父子俩渐行渐远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眯起美丽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