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又声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忽然之间从季舒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过去找了她好几回,每次言妈妈都一脸为难地说言又声还没回来。

    都快要去大学报道了,言又声怎么会还没回来呢。

    问言妈妈言又声考上了什么大学,她推说不知道,她们不是在一个学校考的试,也没办法在教务系统查她去了哪里。

    至于言又声没考上这件事,季舒更不相信,因为在她们出分当天,陈静缘就想方设法的昭告天下,她和她老大有大学可以读了。

    季舒那段时间每天都上火,脸上连青春痘都没起过的她,一夜就能冒出来好几个痘痘。

    她九月七号去大学报道,临走的前一天,她又去言家找了言又声,言妈妈当然是说她不在的,然而季舒眼尖,看见了屋里饭桌上摆多的一双筷子,立即道,“阿姨,不是说团团还没回来吗,那这筷子是谁的啊。”

    “哎呀,这……这是……”

    对着小辈,也不好说谎,言妈妈为难地搓了搓手,没等她想出说辞,言又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团团。”季舒觉得,自己终日的阴霾终于散了一些,她惊喜地笑了笑,想要上前,言又声却后退一步,别开脸,“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们去我家屋后说吧。”

    她的态度有点奇怪,季舒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在言家屋后的一片树林里站定,言又声才转过身。

    季舒有点小心翼翼的,“团团,你为什么不见我呢?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吗?”

    言又声否认,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没有,是我自己不好。”

    “团团不是……”

    “你不用安慰我。”言又声再后退一步,声音轻了很多,“酥酥,你很好,是我自己不好。”

    “你在家里,为什么不见我呢?”

    言又声动了动嘴唇,头低得更深。

    因为,她没脸见人。

    当初她中考完的时候,意气风发,信誓旦旦地跟妈妈说,自己一定可以考个好学校的,但是却只过了一本线十几分,连重本线都没达到。

    她借读的一中的班里,甚至那两个欺负她的女生都过了重本线十几分。

    她一直是以成绩为傲的,最骄傲的东西突然变得不值一提,那一刻,深深的挫败感几乎将她击垮。

    填志愿的时候,她陪着陈静缘去一中,只在学校门口站着没进去,喜欢恶作剧的上天让那两个女生恰巧路过,看见她,在她面前炫耀完自己的成绩后,对她冷嘲热讽起来,“啧啧啧,还说学习努力呢,我看也就那么回事,陈静缘那个傻子还说你考得很好呢,哈哈哈,她不会以为过了一本的分数线就是考得好了吧,有的人啊,就是地里走的鸡,别以为自己过来一中读了几天书,就能上天当凤凰了。”

    言又声没有说话,把她们当成耳旁风,沉着脸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