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明加入镇南军已十多天,他也开始慢慢适应了军旅的生活,虽说少了些自在,多了点规矩,不再如以往般随性潇洒,可每日的生活却比以往更加充实与踏实。

    每日四练,从不曾真正做完,可每天都在突破自己的极限,只是十多天,他手臂与大腿上的线条越发明显,握弓的手,拉弦的臂膀也更加有力,这是每天都能瞧见的变化,单就这些变化,都令他觉得,加入镇南军是个正确的选择。

    军营里,将军帐内,阳光透过军帐的窗子照射在,正悠闲品茶的杨授业老将军身上,而与他面对而坐的处于阴暗中的则是军机帐主事,也就是镇南军的首席军师,穆博。

    此人面色苍白,钩鼻粱,薄嘴唇,一双细眸半眯着,看着那刺眼的阳光似乎有些厌烦,微微侧过身子,继续看着手上的各方汇报。

    老将军自顾自的喝着茶,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想说的话,也不在乎对方是否想听。

    “你说,我把那小子,丢去兵丁营到底有没有错?他是不是傻,整天挥刀,举枪的,能有啥用?他应该从伍长开始就要培养心腹了,我把那谢家的小子丢到他那,这还不够明显吗?”

    那穆博也不理睬他,依旧盯着手头上上的汇总,只是在看到某些事情时,双眼会不自觉的睁大一些。

    见他不回话,老将军也不尴尬,抿了口茶,又继续说道。

    “所有人都觉着,咱们的兵不能打,都是些公子兵,可又有谁知道,当初的镇西军不也是公子兵嘛,只是他们经过战乱,接受了血的洗礼,不能打的都被淘汰,留下的全是能打且善打之辈,这才有如今宁家军的底子,咱们镇南与他们相比缺的不就是血的洗礼嘛。

    这能怪谁,整个罄国南线,除了那群窝在山沟沟的山匪,根本无人敢挑战大罄颜面。前几十年,至少还有荒原深处的那群荒徒,常来袭扰,可近几十年,他们活着都成问题了,哪还敢生事。

    说起这些我就来气,我当初上书二十多封,要陛下发兵清剿那群山匪,可陛下总是以他们窝在罄国边界以外,他们若不来犯,咱就不必多生事端为由,一直搪塞。现如今,他匪寨越发强盛,兵马越发精壮,他们可用荒原做猎场,训兵养马,可咱能做啥,除了一年一度的演练,跟三年一次四军交汇,咱们无事可干呐,哎!”

    说到这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当初,他初临风戈时也是意气风发,想把镇南军打造成一支不输给宁家军的强军,可现实却把他变成如今整天找人发牢骚的老叟。

    终是看完各方汇总的穆博,放下手中的卷轴将那杯凉了许久的茶水一饮而尽,抬眼看了看那,依旧有些耀眼的老将军,微微一笑,用有些低沉带着丝沙哑的嗓音说道。

    “这月的各地线报,有几个好消息与坏消息,你想先听好的还是坏的?”

    老将军微微一愣,这家伙从不说无关紧要之事,但凡愿意说出口的,那必然是重要之事。

    “我先听坏消息!”

    “好消息是”

    “你他娘的!”

    “你盼望已久的卧龙匪,有动作了!他们开始往山下扎寨了,前些时日,边境巡逻时,发现他们有意无意的在试探咱们的底线,在边界处的几个镇子附近踩点,想来是要有大动作。”

    听闻这消息,老将军双手一合,开始揉搓。

    “果然是好消息,他们若是一直龟缩在山中,老子还真找不到借口打他们,这下好了,他们只要一踏入边界,老子就发兵!”

    “你莫急,他们如今只是踩点,即便是有动作,也只是对边界处的镇子动手,你若这时出兵,他们便再次退回山中,你当如何?他们此举便是要试探我军底线,若我们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他们便会得寸进尺,届时再大举发兵,便是传到圣听,咱也占理。”

    老将军想了想,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