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问难军之中武艺最强者,当初任何人都会毫无疑问的说是卢直,可自从左工入伙之后,明眼人都能瞧的出这左工其实力比起卢直更是不遑多让。

    其实杨老将军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毕竟他们从前的位置便能说明一切,禁军怎么说都算军伍行列,练的是行军打仗,保卫皇城。

    而大内侍卫则是保护皇室血亲,更注重个人的武艺修行,自然在单人搏杀之上,左工是要强于卢直的,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杨老将军才会让卢直担任校尉,而左工却只是参将。

    试比还在进行,此时场外众将士早已不敢对这几位荒人报以轻视的态度,他们所展现的实力足以令众人为之钦佩。

    可这对谢晋安而言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好不容易托关系,送钱送礼,还用上了家族的权势才让自己当上这个参将。若论实力,对兵法对军伍的理解,他就整个一草包。

    在参军之前,本是个纨绔子弟,是个整日招鹰逗狗之徒,若不是在老家开罪了惹不起之人,哪里会躲在这镇南军中。本想着躲个几年,待那人将此事忘却,自己再托关系把自己调回老家,好歹也能有个官职傍身,可如今却出了这茬,让他好生苦恼。

    “凶刀营试比共三场,挑战者需胜两场,第一场刀试。”

    缓缓步入校场的左工看了一眼满怀深意微笑的杨授业将军,又看了眼自己那位悲催的小主,突然就回想起两天前的那次谈话。

    那天住在将军府的他们分别被老将军唤去做了一次深谈,他不知卢直与肖飞两人跟他谈了什么,但是自己的那番谈话他却一直徘徊在脑海里。

    “坐吧,找你来呢是想跟你好好谈一谈,我知道你身上藏了很多事,也清楚那位的身份特殊,不然也不会有内侍贴身保护。

    不过我既然要把你招入军中,自然心中有了打算,而你心里想着什么,我也能猜出个大概。让你来此也是让你放心,那位的身份我自会隐藏起来,引火烧身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他将来在军中只有闲职,并无官身,自然不会在军部留档。若将来真出现什么意外,你们只管离去,老夫我不做阻拦,这是老夫予你的约定,但你也得答应老夫,军中之事不可故意敷衍,老夫还打算靠你们几个,真正的磨练出几个将来能真正上战场杀敌的营口。

    如今这镇南军呐,数十年未有大战,底下的兵,有多少是来混日子的,老夫一清二楚。

    这些人有多少见过血腥,又有哪几个真正拿刀砍过人?若将来真有战争起,但求这些人里出几个真正能上战场的,替老夫将这大罄边城守住,老夫已是心满意足了。”

    那番话对左工而言不仅是一种保证,也间接说明了,老将军是真的需要人才替他练兵。罄国南边数十年未有争端是众所周知的,而镇南军真就沦落至此,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些,他的职责便是保住小主!

    校场上两人覆甲持刀对视而立,一人心中如波涛汹涌,一人却波澜不惊,当一个人对自己极有自信之时,便是山崩于前,也仍面不改色。

    一声锣响,左工缓步向前,而对面的谢晋安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平日里的他虽说也有一些武艺傍身,可与寻常百姓打架斗殴是够用了,可这是军营。

    虽说以前也曾持刀砍过人,可那些人不敢反抗啊。看着左工一步步逼近,他脑子里转过无数的想法,比如利用金权诱惑,或者以幽州谢家的声势吓住对方,可全部止于对方是荒人,这些东西荒人根本就不懂。

    如今大罄国内的荒人基本上都活的跟野狗差不多,乞食,争抢,偷盗,劫掠,在罄人眼中,他们就是野蛮人,他们没有规矩,更没有教养,在这些荒人眼中没有什么比食物更重要的。更有地下场所让这些荒人于圈笼内争夺食物,让他们自相残杀以供人娱乐。

    看着步步紧逼的荒人,谢晋安一咬牙一跺脚,拔刀而出,朝着左工就胡乱劈砍过去。

    虽有古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可那毕竟是极少数的,现实却是老师傅几个招式间便将人打倒击伤了,更何况左工这样的年轻师傅。

    在谢晋安胡乱攻来时,左工便以刀鞘轻松挡住攻势,随后连刀都未曾出窍就将谢晋安打翻在地,胡乱挣扎中的谢晋安突然将幽州谢家脱口而出,倒是令左工为之一愣。不过他哪里会在意这些,就跟欺负小孩般教训了一会这位谢家的公子,直到他把那忽然忘却的认输说出了口。

    就在试比官准备喊出下场比试时,杨老将军大手一挥沉声道“接下来不用比了!”随后带着众将官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