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山拣起脚下的书瞄了一眼,发现是一本风水命理方面的古书。其实说是古书可能也谈不上,但肯定有点年头,书页已经泛黄。

    “这本书好像是从我爷爷那辈入手的,一直留了下来。”王三奎走上前,对潘宝山道:“后来就到了我手里,但我从来都不看,就放在箱子里让它睡大觉,今天整理东西才翻出来。”

    “哟,那不是传家宝嘛。”潘宝山听后一笑,随手翻了几页。书的内容写得并不很深奥玄妙,静下心来看容易看懂。

    潘宝山旋即一琢磨,觉得这书可以好好看一下,有些事没准还能借以说道一番,搞不巧还能让孙华生“另眼相看”。欧晓翔说过,孙华生近几年可是信上了风水,绝对有机可乘。

    想到这里,潘宝山心里很美滋,别的不说,就这一本书,夹林这一趟来得就很值。不过现场的人多,开口提出借这种书看不太妥,潘宝山便不露声色,把书交到王三奎手上,说一定要保管好,赶紧送回屋里搁着。

    潘宝山这么做,是怕别人看到书后开口要了去,而王三奎又不当好东西,没准顺嘴就能拱手送给人家。所以,有必要让他收起来,等找个单独的时机再向他要。

    中午吃饭的时候,潘宝山的美滋劲儿还没消,他把王三奎、老王、伏广波还有鱿鱼、姜玲他们都叫上桌子。

    仲崇干、郑金萍只要在乡里,每回都是必陪的。这次吴强也主动要求坐陪,席间对潘宝山很是殷勤。

    面对吴强的献好,潘宝山现在已经不再感到难为情。开始的时候他是有点不自在,因为当初吴强在他面前可是一板一眼的,如今陡然这么一匍匐着放下身段抖和着,境况变化反差太大。不过再怎么不自在,次数一多自然就习惯起来,况且这种感觉的确受用。

    受用归受用,不能忘乎所以。这一点潘宝山把握的很到位,否则容易翘尾巴。尾巴是轻易不能翘的,搞不好就会露出**处,被攻个猝不及防也难说。所以,面对吴强的殷勤,潘宝山回礼有度,场面很是融洽和谐。

    当然,潘宝山的心思不在吃饭上,这顿饭无非是给老王、姜玲撑个面子。所以,吃饭的时间控制得很好,下午一点钟准时结束。

    离开夹林前,潘宝山把王三奎喊到一边,说起了那本书的事,特意强调了下因为上午人多,他没好意思提出来要借了看。

    王三奎的性子粗是粗了点,但头脑并不太粗,一听也明白潘宝山的意思,当即呵呵一笑,小声道:“潘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国家干部,是领导,当着大家的面要看那种算命打卦的书当然不好,这事得悄悄的。”

    “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你别搞错了,你那本书可不是算命打卦的。”潘宝山道,“那书也是一种科学,古科学,是古人智慧结晶的一部分。我们作为后人,多学点没坏处知道嘛。”

    “知道知道。”王三奎点点头,“我马上回去给你拿。”

    王三奎骑着摩托车“突突”地走了,潘宝山提出要去产业园转转,已经好长时间没见邓如美,还有点想得慌。不过这会不方便,他去产业园就相当于是考察,仲崇干和郑金萍他们肯定要陪,就是见着邓如美也没法说点悄悄话做点悄悄事。

    干脆不去,潘宝山就等着王三奎到来。抽了空,他还跟郑金萍聊了几句,问她又没听到什么消息,冯德锦最近是不是有点嚣张。

    郑金萍在小道消息这方面的本事和兴趣特别大,一听就满脸兴奋,“潘市长你消息肯定比我灵通,听说松阳要变天了,以前被排挤走的市委副书记严景标要杀回来一把手书记,而冯德锦就是严景标的下手,你说这下他能不得瑟嘛。唉,搞得我们也有点不知所措。”

    “严景标要回来,是有这么个说法。”潘宝山道,“不过你说被搞得不知所措有点夸张吧,干好自己的事就进行了,不用管太多。”这话相当于是个套话,潘宝山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潘市长,话是那么说,可有时情况变化让人始料不及。”郑金萍放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严景标和徐光放市长可是死对头,所以你得早作打算。”

    “嚯,作什么打算?”潘宝山轻声一笑,“我就抱定一条,干好该干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郑乡长,有些事不是个人的努力所能改变的,官场如洪流,顺势而为吧,有时想法太多反而会被暗流卷入水底。”

    郑金萍似懂非懂,恍然点着头,不再多说。

    刚好,王三奎回来了,潘宝山让老匡去跟他接头拿书。老匡麻利地把事情搞定,回来后向潘宝山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