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紧张。”段高航很是诧异,“那可能么。”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因为潘宝山可以趁机把自己撇清。”贾万真的眼里透着惊慌,“康莘生不是蒋春雨的男朋友么,蒋春雨完全可以站出來声明,说康莘生和我有勾结,他的死跟我有一定关系,如果我再死了,事情要么就是沒了对证,要么就是最好的对证,段书记,你懂我的意思吧,也就是说,潘宝山把我弄死后,就可以把一切推到我身上,说我和康莘生在合谋诬告他,还不惜杀掉康莘生追加筹码,最后,我知道错了,但沒法弥补和挽回,于是就在他面前以死谢罪,跳楼身亡。”

    “万真,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彻底冷静下來,事情被你说得太玄乎了。”段高航叹了口气,安慰似地道:“不要瞎联系,你过于担心,弄得神经兮兮的,反倒让大家不安。”

    “我沒事,沒事的。”贾万真抿了抿嘴,“马上就能调整好。”

    “既然能很快调整好,那就去见见潘宝山,摸摸他的情况。”段高航道,“你越是躲着不见,就让你的处境越糟糕。”

    “那个再说吧,到时看状态。”贾万真最终沒有应允下來,“段书记,沒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哦,沒什么事,你回吧。”段高航点点头,末了又安慰道:“放轻松点,不会有事的。”

    贾万真走了,段高航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良久,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打电话叫來了韩元捷。

    韩元捷看上去很轻松,他明朗朗地笑着,说贾万真布局周密,一环接一环地发力,肯定能让潘宝山喘不过气來。

    段高航哼地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让韩元捷坐下來,然后身子前倾,威严地盯着他,问道:“你觉得康莘生是贾万真杀的。”

    “难道不是。”韩元捷貌似惊讶地道,“段书记你不会认为是潘宝山干的吧,那不太可能。”

    “对,潘宝山是不会干那蠢事。”段高航冷着脸道,“贾万真也不会。”

    “什么意思。”

    “你就别再装了,在我面前沒那个必要。”段高航一脸不满的样子,“你说,你考虑周全了沒。”

    段高航的逼问,让韩元捷愣在了那里,不过很快,他就苏了过來,显得很局促,“段书记,我,我觉得很可行啊,而且行动的开展也很到位,不着痕迹。”说完,他挪了挪屁股,微微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乱了你的大盘子计划。”

    “那倒沒有。”段高航见韩元捷承了认,表情突然就放轻松了,“但总的來说,自作主张还是不好的,万一乱了步骤,不就沒法挽回了。”

    “段书记,不是我想自作主张,而是你沒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韩元捷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我呢,是尽量缩小责任范围,不想牵涉影响到你,有些事,知道了固然好,但不知道,会更好。”

    “嗯,我能理解,否则就不会用这样的态度跟你说话了。”段高航两手撑着桌面,缓缓地站起身來,背着手,走了几步,道:“但是这件事,对贾万真的影响很大,你沒考虑到他啊。”

    “不是考虑不到,是沒法考虑到。”韩元捷沒有丝毫的犹豫,“面对大好时机,不能让潘宝山轻而易举地化险为夷,所以,在康莘生身上做文章势在必行,至于贾万真那边的影响,实话说,我还真沒有当回事。”

    “确切地说,就是你还沒真正把贾万真当成自己人。”段高航不无忧虑地说道,“元捷啊,随着跟他之间的交往加深,不能排外了。”

    “把他当成自己人。”韩元捷有点不屑,“段书记,你不觉得有点危险。”

    “那也沒办法,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沒法停下,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段高航语气缓重,“贾万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跟他陷得深,就不能不考虑他的安全。”

    “事实上的确如此,但好在是沒法证明,每次我们谈话,不都是有密闭措施的嘛,沒留下什么证据。”韩元捷看上去很有把握,“段书记,咱们也不必把贾万真想得过于高深,用不着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