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捷坐倒在椅子里,很颓废,无尽的恐慌袭上心头,感到手脚都有点麻木,他自叹多行不义必自毙,就做事而言,他一直比较小心,一般安排人做事,都是一股线进行,比如丁薇的事,他派有亲戚关系的白齐豪去办,而得力干将贺庆唐则一无所知;让贺庆唐行动的时候,也从不让白齐豪插手,因为他相信分支越少就越安全,总之,一切都为了稳妥,但是,现在还是要出事。

    “韩省长,我到底该怎样。”许蓝图想得到明确的指示。

    “报警就算了吧,先稳住对方,拖一拖,就说正在全力筹钱。”韩元捷慢吞吞地道,“当然,为了自身的安全需要,你不要太入套,在话语上要有所斟酌,另外,你要暗中做点工作,留点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以便后來公开时可以证明自己是在‘诱敌深入’,并不是真的局内人。”

    “那个,很有难度啊。”许蓝图显得很沒信心,“如果让对方察觉的话,怕是会激怒他们吧。”

    “不是让你一直那么做,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要拖点时间,來个缓兵之计。”韩元捷看许蓝图的眼光有点责怨,觉得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从现在开始,你要到闫首信家里,充分做好思想工作,要把他们牢牢稳住,那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因为很明显,事情的焦点就出在闫首信的家人身上,如果他们不折腾,一切都会安然无恙,毕竟闫首信本身的事情,沒有人能查出什么。”

    “可问題是,最后怎么向闫首信的家人交代,他毕竟不在了啊。”

    “这你都沒主意。”韩元捷一斜眼,“到时好好设计一下,把罪责推到潘宝山那边不就行了嘛,到时他们再闹的话,对我们的影响不也就微乎其微了。”

    “好的。”许蓝图忧心忡忡地点着头,他也知道不能老是示弱,那会让韩元捷看不起,所以又谈起了对策,道:“韩省长,现在在闫首信的事情上,对潘宝山方面我们有沒有主动出击的计划,要是沒有的话,仅仅是被动应对,压力是很大的。”

    “当然有。”韩元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斗争,就是在你來我往、枪來刀去中分出胜负的,一时的被动,并不代表什么。”

    “是,是的。”许蓝图回以微笑,很僵硬。

    “遇到问題担心是正常的,但也不要太担心。”韩元捷安慰了起來,“我们要充分运用战术和战略,做个聪明人。”

    “不管怎样,有韩省长在就行。”许蓝图知道还要表现出一定的自信,不能让自己不受待见。

    “行了,你回去好好安排吧,把闫首信家人的工作搞好。”韩元捷为了给许蓝图鼓劲,摆出了一副举重若轻的姿态,“我这边也要继续谋划,相信很快就会找到机会打回去,让潘宝山他们收手。”

    放出大话的韩元捷,其实内心空虚无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他并不太相信许蓝图能把闫首信家人的工作做好,也就是说,大厦将倾的危机时刻存在,而且步步逼近,关键是,他还不敢向段高航求助,因为在丁薇一事上的,段高航还一无所知,不过,他觉得事情真要发生的话也所谓,反正段高航不会弃他于不顾,至于最后能不能顾得上,则是另外一回事,当然,最根本的是,韩元捷知道段高航也不会给什么好的建议,闫首信的事情,最终还要靠自己解决。

    韩元捷又想到了灭口,但是,他害怕了,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人命关天,分量之重可想而知,手上已经有几条人命了,他觉得如果再做下去,恐怕要天谴了。

    可是,想避开天谴,恐怕会更快地遭受人难,这是个避不开的问題。

    对韩元捷來说,此时“潘宝山”三个字,简直就是个噩梦。

    然而,就在韩元捷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令他兴奋得几乎要跳到天花板上的消息却传了过來:和潘宝山有一定密切关系的沈欣丽,是个超大的问題。

    原來,贾万真被灭口后,韩元捷安排的另一路人马接手对沈欣丽的监视,竟然发现她是个军事间谍。

    沒错,这个信息准确无误。

    沈欣丽在国外期间已经被演化,她是带着任务回国的,目标就是搜集军事信息,刚巧,因为潘宝山的关系,她成功接近了松阳警备区,利用后勤业务合作的机会,探得了大量的军事信息。

    而这一切,恰被韩元捷派的人给发现了。

    韩元捷如获至宝,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來到段高航面前,“段书记,好,好消息,潘宝山,他这回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