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洵郁闷地批了一日的公文,可等了又等,帘布后面的那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甩脸色也该有个度,不能这么惯着。

    手指馥摸了摸腰间冰冰凉凉的佩玉,他站起身子,走过去掀起帘子,就见这人还背对着他,缩在被窝里的身子在剧烈颤抖。

    神色一紧,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弯身,掌心扣在她的肩头上,隔着衣衫他都察觉到了触手的滚烫,将她的身子翻过来时,就见到她满脸通红,白皙的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热汗,双唇微颤。

    伸手探到她的额头上,一片滚烫。

    “来人,端盆冷水进来!”

    焦急的声音,从安静了一日的屋子里传出来。

    一整日都在提心吊胆的雨堂猛地一惊,急忙应道:“奴才这就去!”拔腿就从廊下跑开。

    冷水端进来,赵止洵打发他去找太夫,便将汗巾沾水拧干,敷到楚无念的额头上。

    双颊被烧得通红,颤动的眼睫下,眼皮子紧紧闭着,呼出来的气息也带着炙热的滚烫,可就是半点声音也不愿发出来。

    “爷又没逼着你叫,都烧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吱一声?”盯着她看了半晌,他忽然就很懊恼地道。

    责怪完,他又俯下身子,帮她解开两颗衣扣,想将她身上的灼热感散去一些,手指节触到她的脖颈,亦是烫得骇人,这人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雨堂将太夫带到时,就听见自己的主子不知在里面窸窸窣窣弄着什么,等他掀开帘布出来时,只见到楚无念衣衫齐整地躺在软榻上,而他的主子冷着一张脸,墨眸里仿若裹着寒冬腊月。

    身子哆嗦一下,雨堂搓搓手臂,决定到外面去避寒。

    太夫给楚无念开了退烧的药,说她是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伤口感染才发的高烧。

    给她喝完药,已经是子时。

    雨堂端着药碗出去后,赵止洵拿出在宽袖中压了一日的冰脂膏,犹豫了半晌,还是掀起她的衣衫,一点点帮她涂抹上去。

    冰凉的冰脂膏,将她身上的灼热感一点点驱散去,到了后半夜,她的身子渐渐恢复了常温。

    将冰脂膏放到她床头的矮凳上,他这才起身去入睡。

    次日午时,等昏睡了一整夜的楚无念再次睁开眼时,就见到面前这人眼下一片乌青,甚是怨念地盯着她,她抿抿唇,甚是心虚地嗫嚅:“王爷,您,您没睡够吗?”

    “做奴婢的,比主子睡得还多。”赵止洵白她一眼,端起矮凳上的药碗,与之前那般,舀了一勺递给她。

    楚无念知道自己理亏,急忙爬起来坐好,喝下他递过来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