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鸡鸣初响,子依便耳闻鸡鸣从梦中醒了过来。

    知觉头脑有些昏沉,昨日之事有些记忆不清,只是依稀记得让师兄给清素姐报了平安。

    睁眼一看,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手撑着脑袋在自己身旁打瞌睡的师兄沈宫。见师兄未醒,便不想打扰,闭上眼感知着自己体内的情况。

    子依发现自己的体内仿佛有种东西在流动,如丝如缕,像是一种气体,如浪如潮,又像是真实存在的一种液体。

    感应着那股奇异的流动,发现全部的气都汇入了自己的腹部,正想去感受那腹部更深处的东西时,神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所刺痛,又像是被什么炙热的东西所灼伤,使子依忍不住吭出了声来。

    “师弟你醒了?刚刚怎么样了?”沈宫听到动静后便惊醒,赶忙问着。

    借着微弱曦光见师兄的黑眼圈又重了一分,便知晓师兄昨夜定又在未自己守夜,想让师兄省些心,道:“没事,师兄,刚刚不过是嗓子被口水呛住了,咳嗽了声。”

    “那就好...”

    想起昨日拜托师兄报安的事,有些焦急问道:“师兄,昨日之事...师兄去见到清素姐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宫一宿未眠,仅在天亮前小憩了会,精神状态不大好,听到这事便又想起了蹲在墙角啜泣的泪人拒绝自己的话语,那是怎样一声冰冷的官爷请回。

    见师兄蹙眉,子依心里大概就有了个底,以为清素姐出了什么事,惶恐问道:“怎么了师兄?是不是没遇着清素姐她...还是...”

    “没有,遇见了,你清素姐她很想念你,还托我将她的话转告给你。”沈宫缓过了神,用手揉着眉心说道。

    “幸苦师兄了,师兄请讲。”

    其实清素并未交待任何事于沈宫,所言的三言两语不过是指责,错将师弟交由自己照顾,是自己这个作师兄的没照顾好自己的师弟,看着卧床不起的小师弟,心声愧意,便道:“你姐她一切安好,希望你能...”说到这儿沈宫想到了那个蹲在墙角啜泣的身影,便止住了声,说不出话来。

    “姐姐她无事便好了,就怕清素姐她太焦虑了。师兄,你说清素姐她希望我怎么?”

    沈宫旋即改口,“希望你多注意自己身体的安全,如果可以,伤好之后能去看看她便是最好。”

    子依也很是想念自己的清素姐,想康复后早日去见她,只是,现在的自己连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都没有,认为自己的伤势不是师兄所说那般简单,便有些落寞,问道:“嗯,师兄,不过...我觉得自那日醒来之后,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劲来,连手脚都动弹不得...师兄,能如实告诉我,我伤得如何吗?”

    沈宫面对着如此稚嫩的脸,想说一些让人安心的谎却发现很难开口,无论怎样说都觉得有昧良心,因为眼前这个天真的孩童已断了十二根骨,“师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手脚有三处骨折,大夫说过了,不要多久就能好起来,最多一年时间。”

    “一年...”子依有些难以接受这个讯息,那岂不是与清素姐相见还需待一年的时日,这是多么遥遥无期。

    “没事的,到时候可以坐在轮椅上让师兄们推你去四周转转,也不会太过寂寞...”

    “坐整整一年吗?”

    沈宫只是点头回答,不敢再说,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这个小师弟的眼中闪烁的光芒散去了大半,他实在不敢说出也绝对不会说出,这轮椅上一坐,可能就是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