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者的一阵热情招呼,一众人遂行了过去。待得一一见过礼,寒暄一阵,便围成了几圈,席地而坐。

    老者和那室利防此前便已相识,当下更是相见甚欢。

    一众人当中,除了老者、室利防、以及带弃三人坐在了最中央处的树墩旁,其余众人皆围坐在外圈。一时却也无话,只待那茶水飘香。

    少顷,茶已烹好,只见老者变戏法似的掏出了许多只木杯,又一一注入茶水,在座每人皆分了一杯。

    闻着茶香,品着热茶,在场众人渐渐热络的谈论了起来。

    随着场中气氛逐渐热烈,只见室利防问道:“大圣者,常听您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你们中原人为何还要如此的尊天敬地?”

    “呵呵!”老者笑着反问道:“如何能不敬天地,天地有情,滋养了万物,对待万物却一视同仁,既不会对富贵俊俏之人加以特别的钟爱,也不会因某人贫穷愚钝而鄙薄抛弃,一切随其自然而然的发展。其所具体垂降的一应象和造化,究竟是福祸还是利害,只是世间凡俗之人的自以为是而已。”

    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室利防又问道:“那您说,和其光,同其尘。是否就是指隐藏在光尘之中,韬光养晦呢?”

    微微摇了摇头,老者望了室利防一眼,淡淡的道:“合道。”

    “大圣者果然通达天地,恬淡虚无。”室利防若有所悟,朝老者郑重一礼,道:“晚辈疑惑,您如此大能,却常年出世隐居于此处山林,为何不入世以利益众生?”

    “哈哈!与伟岸的天地相比,人渺小如蝼蚁,在延绵不绝的时空长河之中,本人更是不足挂齿,却如何敢妄称大能?至于为何隐居在山林之间,得其时而驾,不得其时而隐。关键在于时也,哪有什么出世入世之说。”面对着室利防的疑惑,老者一阵大笑。

    “原来如此,却是在下执着了。”室利防自惭道,旋又不解的问道:“之前在旅途之中曾听闻你们中原道家有句俗语,叫做无中生有、有无相生。请恕在下愚钝,这有便是有,无便是无,却又如何有无相生?”

    老者微微一笑,点化道:“你观那雨时天空所聚之云气,随着雨尽而云气散。这雨从无到有,便是无中生有,相应的,这天空云气则是自有而复归于无。”

    一席话,只听得一旁的带弃受益匪浅,当即恍然大悟的插口说道:“这地面上的积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或是受了烈日的灼晒便会消失无踪,原来却是自有还无,复归于天上的云气了。天上的云气再经过一番积聚,重新化雨降为地面上的水,那便是有无相生了。”

    转首望着带弃,老者笑眯眯的道:“小家伙不错,举一隅而三隅反!你大概便是那位大闹楚都兰台宫的带弃小友了,不错,果然不错!”

    顿了顿,老者又道:“小友出自虎方,身上透着一股血火气息,当是蚩尤一脉了。老朽传承自轩辕氏一脉,乃是合道,蚩尤一脉却是破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否则,老朽还真想抢了你做弟子。”

    闻言,带弃心内一阵疑惑,旋即想到屈原大宗师乃是眼前老者的传人,老者听过自己倒是不足为奇,但一眼看破自己的来历传承,却是非同寻常。

    思来想去,带弃心中不禁大为钦服,思索一番,问道:“敢问大圣者,何为道,何为合道,何为破道?”

    “日升月落,水往低处流,举头俯首皆是道。喜、怒、哀、惧、爱、恶、欲,弗学而能。至于合与破,顺逆之间而已。”沉吟片刻,老者缓缓说道。

    当即,带弃一阵若有所思,又饮过几道茶,一众人又论及了当今天下武道境界之划分。

    老者详细解释道,武者乃是刚刚开始习练蓄气之法的初窥门径者,武师则已开始蓄气于体内的各大窍穴之中了。

    待得体内那九大窍穴皆蓄满了气,内力便有了大幅增长,此时,即成就了武士境界。

    待到更进一步,成功的将体内那九大窍穴彻底贯通,并运行一气,便算是打通了体内的小周天,随即迈入到了宗师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