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好计策,姬别情一倒,吴钩台群龙无首,太后无人可用,百相斋之类又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凌雪阁便算是废了。如此一来,太后大权旁落不过是时间问题,唐氏也就失了靠山,一石二鸟,不愧是相国大人。”

    “太妃谬赞。昨日送来的茶,是苏昭仪替您准备的?”

    “她是个细心的好孩子。”

    “从前总有人说,苏昭仪与太妃年轻时相似,依臣看来,她不及容妃娘娘十分之一的风华绝代。”

    相国府月阁的后门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李清婉一身宫中女官的衣裳,黑纱遮面不施粉黛,并没有人注意到在殿中小憩的是王嬷嬷。李林甫亲自为容太妃倒茶,一朵贡菊飘在上头,正是昨日苏曼莎差人送来的。

    “许是再过些日子,就该改称容太后了。”

    “话别说得过早,”容太妃低头抿一口茶,“若皇后这一胎生的是女儿,策略还是要变一变。穆儿做事果断,却易冲动,不似郑氏谨小慎微,是好事,也是坏事。”

    “太妃的提点,殿下也不听?”

    “有些会听,有些不会。”

    李林甫笑着摇摇头:“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总该沉稳一些。说起来,有样东西忘记送与太妃了。”

    “是什么?”

    一副朱砂牡丹图在容太妃面前缓缓展开,正是李林甫那日临摹的,只是上头又添了一只黄雀,飞在牡丹中间的枝叶上。

    “哀家收下了,”容太妃亲自将画卷收起来,“李相有心。”

    门外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容太妃抱着画卷上车,车夫赶着老马缓缓走向宫城。容太妃摘掉面纱闭目养神,将卷轴丢给车里的另一个人。

    “容母妃,儿臣有一事不解。”

    “说。”

    “李氏当年家道中落,与李林甫脱不开关系,更何况他还曾助太后上位,并一手建立凌雪阁为太后所用,如今却又投靠容母妃和儿臣,母妃就不担心……此人将来也会投靠其他人么?”

    “你记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你实在放心不下,事成之后,自可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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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临盆在即,谢太后三令五申,一定要祁朗每日都去见上一见,见得多了,竟也觉得沈落月比往常顺眼些,许是她的确身子重了闹不起什么事来。

    “陛下,有人在宫外求见。”

    “谁啊?”

    “是……纯阳宫紫虚真人,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