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长安。

    “你不回华山?”

    “不回,”高剑迷迷糊糊地推着叶未晓,“热,你放开。”

    “那,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高剑刚刚翻身,又被叶未晓搂着腰翻过来,他才被叶未晓压着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睡意上涌烦躁得很,险些将叶未晓一脚踹下床,睁眼见叶未晓三分委屈七分震惊的脸,怒意消了一半:“纯阳宫道人下山云游本就不是稀奇事,别说三五年,就是几十年也不新鲜,我就说你这人总是大惊小怪——干嘛!”

    叶未晓忽然将高剑抱得死紧,高剑险些喘不过气来,没等他真的踹人,就听见叶未晓蹭着他的耳朵万般不舍地念叨:“你走了我要怎么办,非公务我不能离开长安,这还没拜堂呢,你说走就走……”

    “……谁要跟你拜堂了。”

    “那我去找别人拜堂。”

    “你敢!”

    高剑按着叶未晓的肩膀翻身骑上去,眼看着要把方才丢在床边的剑抽出来架在叶未晓脖子上,后者眼疾手快地抓住高剑手腕:“玩笑话,玩笑话,我哪里敢。”

    话是这样说,高剑也看得出叶未晓笑得很勉强,心下有点不忍,低头扯扯他的脸:“不会太久,师父也不像于师伯那样喜欢四处云游,大抵是到了什么地方就会安顿下来,到那时……我给你写信。”

    “祁道长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走?”

    “……”

    “因为我师父?”

    “我又没问过,”高剑翻身躺回去,扯过皱巴巴的中衣磨磨蹭蹭穿好,“你也不要告诉你师父,这件事师父深思熟虑过的,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叶未晓不语,只从背后抱着高剑,他的小炸药坛子近日难得乖顺,如今看来,原是因为他要随祁进离开好些日子,嘴上不说,他也知道高剑多少有点不舍。高剑轻轻拍拍他的手,闷声道:“你不要这样,搞得我好像话本里的负心人似的。”

    “我若是收不到你的信怎么办。”

    “会收到的……别乱摸!我要睡觉!”

    “不行,我睡不着。”

    叶未晓站在姬别情旁边偷偷侧头打哈欠,他几乎一夜没睡,自高剑随祁进离开之后他就有点儿魂不守舍,知道拦不住,也不敢多问,直至姬别情冲上华山没见到人却带回来一封圣旨。凌雪阁在大梁二十八郡布着三十六个分部,全被姬别情分出人来打听祁进的下落,却不许旁人在吴钩台提起一个字。昨夜姬别情又是将人审讯一夜,明明伤势未愈,精神却好得很。

    “师父,”叶未晓往姬别情那边挪了两步,劝慰道,“您多少休息一下,陛下刚刚登基,事务繁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催促您。”

    “唐子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