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话一落,全场震惊。尤其是大夫人张氏,吓得全身直哆嗦,差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呆滞,嘴里念念有词道:“我的佛堂!我的佛堂!”。

    二夫人上前将大夫人扶住,安慰道:“姐姐莫慌,我已经派人去了佛堂,那边危险,外面又下着大雪,您就别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大夫人张氏一把抓住王氏的手,情绪颇为激动,又想起今夜在走廊上散落一地的佛珠,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罪过!真的是罪过啊!”

    二夫人王氏听罢,眉眼一胎,转向床上一声不言的三娘,忍不住煽风点火,只见她指着刚出生的孩子,破口胡诌道:“这一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雪的,上京城的冬天,何时出现过这样的异象?别说是上京城了,这雷打冬,雷打雪的现象恐怕整个天下都是罕见的吧!这个孩子,一定是灾星降世,她一出生,佛堂就被雷劈了,她定是不祥之兆!”

    虚弱的三娘无力与二夫人相争,只是紧紧抱着孩子,生怕被王氏夺了去。

    “你胡说!”婵儿护在主子面前,不让二夫人靠近,可越是阻拦,二夫人越是来气。

    只见她步步逼近,伸手正欲抢夺孩子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她身后突然出现,紧紧地摁住了她!待她回头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吓得顿时软下了身,颤颤惊惊叫道:“老……老爷!”

    李征年纪四十出头就当上了南启国一等大将军,身居朝廷重位,可见此人的头脑才智超乎常人。在这紧要关头,李征的闪现,可谓是三娘手中的救命稻草。

    李征本在宫里与皇上商议国事,接到家仆的口信后,立刻快马加鞭冒着大雪赶了回来,湿透了的衣服也来不及换,直奔三娘的梅园。他刚一进屋,就逮住了欺人太甚的二夫人。只见他浓眉斜飞,面色严厉却又正气禀然,使得大家对他既恭既畏。

    李征一声不吭地松了二夫人王氏的手,将其推向一边,甚是愤怒。至于旁边杵着的大夫人张氏,李征也是不屑一顾,全部的柔情都留给了三娘。他坐在三娘的床边,握紧三娘的手,自责道:“三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老爷,你总算回来了!三娘以为再也见不到老爷了!”三娘忍不住哭了起来,接着,把怀里的孩子抱给李征看,转而一笑,道,“老爷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你看她长得多可爱!”

    李征抱起孩子,十分怜爱,轻声对三娘说道:“我们的女儿跟你一样好看。”

    嫉妒心较强的二夫人,哪里看得下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只见她从地上爬起来,昂了昂头,语气刻薄,恶言相告道:“老爷,这个孩子是灾星,天现异象,她一出生,大姐的佛堂就被雷劈了!这个孩子,不能留呀!”

    李征听罢,轻轻放下手中的孩子,阴沉着脸,扭头盯着二夫人。

    大夫人张氏见势不妙,立刻挡在二夫人面前劝道:“老爷息怒,妹妹定是一时昏了头才会胡言乱语。三娘的女儿如此乖巧可爱,怎么可能是灾星呢?佛堂之事,不过是巧合罢了。”

    谁料,二夫人并不领大夫人的情,盯着大夫人冷嘲热讽道:“姐姐,你是念佛念傻了吧?那佛堂,可是你的命啊!就这样被雷劈了,你甘心吗?”

    大夫人虽有不甘,但夫君在此,也不好表露,只有暗吞苦水,对二夫人冷声回道:“佛堂是我的命,而这个孩子是三娘的命。佛堂没了,可以再建,如果这个孩子没了,你让三娘如何度日。”

    二夫人不服气,正欲还嘴,只听李征大声一喝:“够了!你给我滚出去!”

    正当三人吵闹之时,三娘突感下身不适,似有东西流出,越渐虚弱。还是婵儿最先发现,看着大量的血浸红了床褥,吓得直叫:“血!好多血!”

    产婆听了,立刻上前查看,大惊失色道:“不好!夫人血崩了!血崩是要出人命的!这可怎么办!”

    李征回头一看,顿时手足无措,连声叫人快去请大夫。

    而此时的二夫人仍旧不依不饶,幸灾乐祸地叫道:“看吧!我说得没错吧!灾星就是灾星!刚刚佛堂被雷劈,现在又要克死亲娘了!”

    李征见不得二夫人得意忘形的样子,朝着二夫人王氏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怒声斥责道:“你还敢说!真不想活了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