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诧似的,霍即直愣愣看着他。

    白勉背上被夕阳晒得发热,听到霍即那声音,感觉神经细胞都烧燥起来一瞬。

    他拧开瓶盖,避过霍即的目光:“我帮霍峤说的。”

    “霍峤才不会——”

    霍即话音低下,他抬起的视线凝固在白勉的脖颈上,白勉扬首时修长的脖颈拉出一片洁白,透着些微粉,像融过粉色剂的透明果冻,绵软甜嫩诱惑着人去咬一口。

    “霍峤不会,他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起码永远不会出现白勉刚才那种语气那种调调。

    白勉腮帮子微鼓,咽下口腔里酸甜适口的果汁,“那还不是你对他太凶了,他敢怒不敢言。”

    听霍即低笑了两声,他弯下腰手肘搭在阳台边:“大概吧,他从小被惯着长大,这个时候不收敛他的性子,以后进了青春期更难管教。”

    白勉也学着他弯下身躯趴着杵在窗边:“那你不也很小就自己生活吗,没人管你不是也没长歪,你很好。”

    看得出来霍即的家底不是普通人家的级别,霍峤虽然有着熊孩子的调皮,但对很多东西都没有同龄孩子的热切渴望,只能证明他从小就耳濡目染,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长歪?”霍即反问他,又别有深意说了句:“你不了解我。”

    他知道白勉不是夸他的外在,随意的语气中往往反而能阐述出不易察觉的认真,白勉是真的觉得他很好,或者说,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听得出来。

    白勉从善如流点头:“所以我在表达到目前为止我所了解到的,当然如果你擅于掩藏的话,那我说的可能不成立。”

    “不过,”白勉与他平视着,视线相交后温柔又锋利地落入对方眼底,“我还是相信你很好。”

    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明亮,黑色瞳仁外缀着的那层晶白的光,清澈见底透着让人容易心软的干净纯真。

    而成年人的眼睛总是会表达出很多内心的复杂情绪,那层光会逐渐被欲望、邪恶、不清明的暧昧湮灭,所以带着各种目的的喜恶都能从其中窥出一二。

    但有些人很擅长用眼睛说谎,霍即用累积的识人经验,也没办法每次都能精准猜出白勉眼里的情绪是在表达什么。

    他不知道白勉是不是那类擅长用眼睛说谎的人,但白勉的眼睛还有着孩童的清明透亮,也有着成人的复杂深邃。

    也或许他能看清的那几次,是白勉愿意让他看清楚的时候。

    霍即突然深深意识到一件事,白勉很危险,是十分迷人的危险。

    那种让他十足有把握,又让他随时都能产生危机感的新鲜感再次升腾,勾动着体内那根叫征服的神经兴奋叫嚣,使得他胸腔掀起一阵燥然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