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人声消散陆骁辞还没有放手的意思。

    季软脸红脖子也红,她用了点力气终于挣开。不曾想,方才慌乱中手上的胭脂洒了,粉末扑在陆骁辞衣襟上,将月白锦袍染了颜色。

    先是投怀送抱,再弄脏人家衣裳。季软头大,今儿出门怎么这么倒霉。

    她走也不是,留下又尴尬,气氛着实微妙,却听陆骁辞陈述事实:“东西洒了。”

    声音温和,听起来没生气。季软一声抱歉还未说出口,陆骁辞不甚在意道:“再去挑一盒吧,赔你的。”

    店家都是有眼力见儿的,赶忙迎上来:“夫人,别给你家夫君省钱。洒了正好,方才又上了新货,带您再去看看。”

    一声夫人,差点让季软喘不上气儿。“不——不是,他不是我——我们不是——”她语无伦次的样子,旁人看的啼笑皆非。

    陆骁辞神色明显一顿,语气淡淡地问那店家:“你怎知她是我夫人?”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来我这店里的公子哪个不是等夫人挑东西的?“陆骁辞环顾四周,心说怪不得。“再说,方才公子将小娘子护在怀里,真是夫妻恩爱的紧哪!”

    想到刚才一幕,刚褪下的热气再度浮现脸上,季软无言以对,她真是几张嘴都说不清。

    本以为陆骁辞会再说点什么撇清二人关系,可他似乎放弃了挣扎,肯定说:“你还真是火眼金睛。”

    “那可不,十几年生意不是白做的。公子夫人佳偶天成,璧人一双,盛京没人比你们更相配了。”做生意的人嘴巴都是抹过蜜的,怎么好听怎么来。

    季软苦笑。陆骁辞不揭穿应该是顾及她的身份,背地里怕是恨不得封了这家倒霉店,季软后悔今日出门了。

    实际上,这番话陆骁辞觉得十分受用,附和店家对季软道:“去挑吧,看上什么买了便是,不用顾及省钱。”

    “哟,好阔气的公子,果然是个疼娘子的,夫人好福气。”

    “夫人,这边走……”

    季软震惊之余,更觉羞赧慌乱。她不会真将错就错去挑,夫君以外的男子送胭脂水粉,她不可能收。季软不顾店家阻拦走向门口:“有事,不挑了。”

    她模样生的俏,冷面拒绝的样子不像训人,倒像是闹别扭的小娘子故意在人前藏着掖着冲夫君撒娇。

    店家哄:“夫人……”

    哪知季软听闻这声夫人,逃得比兔子还快。脚底生风快步离开,以后她都不想来了。

    “哎——等等——”眼看到手的生意飞走,店家十分遗憾。却见一老头走上前来,拍拍陆骁辞肩膀:“还没哄好?”

    老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挑点东西哄哄。以后吵架可别赌气说胡话,再闹小心你那俊俏娘子跟了别人。”

    陆骁辞平白无故受了一通说教,觉得荒唐又好笑,一时间竟忘了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