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软和陆骁辞双双愣住,殿外李公公压着腔调,又说:“殿下,陛下等着,一帮朝臣也等着呢。太子妃——您帮奴才劝劝殿下——”

    李公公话说到这份上,季软不会坐视不管,再说两人本就没打算做什么,季软踢他的小腿:“快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陆骁辞无动于衷,反而凑得更近,,他说:“今晚可以吗?”

    季软心脏跳动的很剧烈,苍天,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这个男人讨论这个问题。更何况,这种事‌情需要征求她的同意吗?都已经成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到了晚上关门熄灯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季软实在想不通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注重她的答案,一定要她亲口说“可以”才行吗?季软简直无语,只能装傻:“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和你‌生孩子。”

    季软:这还不如不问呢……

    “生不生啊?”陆骁辞等不到回答,殿外李公公又催得紧,他沉默着,有点可怜。

    “当初可是你说要生的,要生两个。现在好不容易凑成‌了天时地利人和,你‌怎么又拒绝我?来,我们谈谈,是怕疼吗?还是……唔……”

    季软捂他嘴巴求饶。她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没必要把话说这么明白。

    良久,她嗫嚅:“生——今晚就生——”

    季软不知道迟来的害羞有什么用,可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东宫门口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逃走前不忘凑陆骁辞耳边说:“我等你‌回来。”

    一下午没事干,闲下来容易胡思乱想,季软只能拿出账本再翻一遍。没看一会她便放下了,完全看不下去,自从被陆骁辞一闹,她一整天都神经兮兮的,脑海里全是生娃,生两个,怎么生……

    傍晚,她吩咐侍女再打扫了一遍寝殿。其实寝殿每天早晨都有人打扫,别说灰尘就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太子妃忽如其来的命令,把小侍女吓坏了,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会被罚再打扫一次。

    她战战兢兢又打扫了一遍。不多时翠珠进来提醒她:“差不多行了,再去打扫一下净房。”

    季软吃过晚膳,便坐在院里等着。她杵着下巴,盯着院里的腊梅发呆。孟春时节,百花还未开放,唯有腊梅一枝独秀。东宫院里本没有那么多花花草草,都是她来以后吩咐人种下的。

    积雪消融,仅在枯枝上残留薄薄一层。季软六神无主地走过去,用剪刀喀吱一声剪断残肢,翠珠愣了下,提醒她:“太子妃,那花枝上刚长的新芽。”

    季软反应过来,懊恼地放下剪刀。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的,似乎期待又害怕着什么。

    书到用时方恨少,季软仔细回忆,发现嬷嬷教的东西她竟然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明明成婚前,那些女官多么奋力‌地耳提面命过,但她就是记不起应该怎么做了。

    就像一个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学生,她吩咐翠珠:“把兰息叫来。”

    “太子妃您忘记啦,兰息嬷嬷请了长假,回乡下看孙子‌去了,还是您亲口答应的。”

    季软还真忘了。翠珠献殷勤道:“太子妃有什么吩咐,不如交给奴婢来做。兰息嬷嬷走前许多事‌情都教过我,兰息能做的,奴婢也能做。”

    “算了。”季软瞥她一眼,藏住内心万千情绪:“这个……你应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