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圣医馆,周阳开药方,他再麻利的煎好,趁人多端到主子跟前。碍于面子,主子也推辞不了。赵凛心中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陆骁辞身体确实不大舒爽,但他觉得不碍事,小痛小病熬上两三天自然就好了。他本来找周阳就有事,回府又顺道,便依着赵凛意思,朝圣医馆去了。

    圣医馆并非寻常医馆,它是专为京中天皇贵胄服务的。占地比地方府衙还宽敞些,御医当值的厅房,药房,病人居住院落处处仔细周全,甚至连藏书阁也没落下。

    季修在这住过两年,与馆中小厮,御医很是熟悉。他许久不来,蹦跳进了院落径直摸进厅房,只见周阳正在给病人诊脉。

    那病人一身贵气,看着就出身不凡,许是京中谁家勋贵的公子哥。

    季修收起玩闹的性子,恭谨道:“不知周御医有病人在,是我唐突了。”说着就要退出屋去。

    周阳笑着阻止:“不碍事。小季修过来,让我瞧瞧长高没有?”

    说了会话,小厮忽然来报同僚找周阳有事商议,看上去挺着急的样子,周阳便让季修等着出去了。

    季修生性纯良,在悦文堂就是出了名的爱交朋友。此时屋中只剩他二人,季修主动道:“公子面色瞧着还好,想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无需过于忧心。”

    就一小孩,看着年岁不大,嘴巴倒挺甜。

    偏偏季修看陆骁辞一脸严肃,还以为这人得了什么难好的病症。不然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眉心皱的都快能夹起头发丝儿了。

    只听季修继续宽慰:“生病固然难受,但总归会好不是?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你像我,缠绵久病现在不照样能蹦能跳?”

    小孩话还挺多……

    “生病最忌忧心。我教你一招,只要想着心中鸿鹄之志,病痛难耐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三年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陆骁辞听到此处再也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三年前你才多大,小小年纪怎就生出鸿鹄之志?”

    “我原本也是没有的。”季修见人愿意搭理他,愈发热情:“都是阿姐教的。”

    “哦?”陆骁辞来了兴致,“不妨与我说说你的鸿鹄之志?”

    季修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是语气笃定道:“我要考状元,然后求陛下放阿姐回家。”

    “你阿姐是囚犯?”

    “才不,她是……她嫁了个不着家的夫君,三年五载见不上面家中规矩还多。这等误人的姻缘,早早了结才好,我不想她一辈子受委屈。”季修故意有所保留,不与陌生人说太多自己的家事。

    陆骁辞道:“那你找错人了,皇帝可不管这种家务事。再说,你阿姐那样不着家的夫君,想必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这种男人痛快和离分了家产便是,何须闹到陛下跟前。”

    季修却坚持:“陛下管不管也得试了才知道,我与你说不清楚。”

    正巧,穿青衫的小厮端着汤药进来,搁在陆骁辞面前。说是赵凛亲手煎的,为此拇指还被药炉烫破了一层皮,正在后院泡凉水嗷嗷叫。一通好说歹说,言辞恳切地暗示陆骁辞务必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