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问安,但对于望天邈和谢言蹊夫妇来说,倒更像是接受检阅,老两口一听林楚音要来,是公文也顾不得,宫务也顾不得,急忙散伙地凑到一块,然后还要互相瞅瞅对方有没有不妥帖之处。

    林楚音到了的时候,就看见人家老两口正襟危坐,还顶着二二得四两对儿黑眼圈,不由地暗自纳罕,寻思这俩人是不是茶水喝多了,于是一宿没睡着。

    “叔叔阿姨早啊。”

    林楚音略略躬身,礼节不失,也无损自己身份。

    “楚云快免礼。”因为有众宫女在旁,谢言蹊既不敢称呼林楚音原名,也不能显得太亲近,便只是慈爱地笑了笑。

    前武圣心里可从来没有太多顾忌,出于关切地道“二位可是受到蚊蝇困扰,看起来颇有些疲累呢。”

    望天邈眨眨眼,道“公文太多,起太早的缘故……”

    谢言蹊闻言,也赶忙赔笑。

    总不能说我们老两口去蹲你们小两口的墙根,为了听八卦吧……

    林楚音却是信了,点头道“嗯,我听小白说过,他也经常早起批公文,你们还真是辛苦呢。”

    “不辛苦不辛苦。”望天邈连连摆手,笑得有点不自然。

    “我俩一会就出发去甘醴国了,您二位有什么要嘱托小白的吗?”

    “没,没。”望天邈的口气,像是急着要否认什么似的,又发觉不对,赶紧补充道“夜儿跟你五叔说,孤从来没有猜忌他,多年未见很是想念,想请他今冬带着王妃一起回来过年。”

    谢言蹊似是嫌弃望天邈的慌张,拍了望天邈手背一下,然后云淡风轻地道“你俩路上可要当心啊。”

    “是,儿臣谨记。”

    看出来望天邈和谢言蹊似乎浑身难受,事情已经说完,林楚音就拉着望夜白赶紧溜。

    走远之后,林楚音才问了望夜白一句“叔叔和阿姨是不是闹别扭了,你不去劝劝吗?”

    “……”

    听见了昨晚院墙外一切的雁离国太子表示心累。

    越过朵朵云彩,擦着棕榈树高高的树梢,破风十里开外就发现了云翎驿的引导旗帜,稳稳地降落在那个最大最宽敞的穿云翎专用泊位上。

    林楚音跳落地面,手搭凉棚四处张望着,好像在看西洋景。

    海上岛国的风光与别处大有不同,树木高大茂盛不说,房子也都是吊脚楼,因为阳光太过于明媚,所以露天的摊贩们都在摊子前撑着五颜六色的遮阳布,花花绿绿,也是一景。

    “咱们是先办正事,还是先吃好吃的?”林楚音虽然这样问了,但心里自然还是希望听到后一种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