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结束后,闻人昭带她去师爷爷的衣冠冢祭拜。

    自从受到方承平挑拨,师徒决裂后,师尊就不允许她靠近衣冠冢,有四年时间她没有再来过这里了。

    沈轻轻刚拜入天工阁时他还健在,对他有些印象,修士不以年龄论外貌,是位很温和的青年人,看起来给人的感觉甚至比冷淡的师尊还要年轻。

    那会儿师爷爷已经将大部分权利下放给闻人昭,要么窝在静室捣鼓机关术,要么外出游历,还会给她带回一些玩具吃食当做礼物。

    她跪在墓碑前,真情实意的向师爷爷叩首,那是一个对她好,也对闻人昭十分重要的人。

    如果他还在人世,有他的调停,她和师尊之前何至于闹得那么僵,有了长辈在,几位师叔会常常回来,师徒几个再加上她,主峰一定相当热闹。

    闻人昭脊背挺得笔直,有那么一瞬间,在沈轻轻眼中,他仿佛又被终年不化的冰雪裹挟。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师爷爷当年可是大乘后期的修为,又不像师尊之前一样热毒缠身,这样的修为在修真界横着走不在话下,怎么会在普通的游历中陨落,而且连尸首都找不见?

    陪闻人昭在墓碑前站了一阵,沈轻轻替师尊伤心,好像从师爷爷去世开始,师尊变得更冷了,之前还总会各种迁就她,哄她开心,之后心思全扑在屠杀妖兽和对付仙门上。

    师尊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

    闻人昭终于打破沉默:“去见你师叔师伯罢,我想单独待一会。”

    沈轻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她有时候希望师尊能哭一哭不要憋着,这样她就可以学着哄一哄,一个人难过还要憋着实在太惨了。

    她的三位师叔伯正在张罗晚饭,姜师伯腰上系着可爱的围裙,把做饭的仪式感拉得满满的。

    姜师伯笑着招呼她,附赠新鲜出炉的荷花酥。

    她乖乖坐在一旁,欣赏师叔伯做饭时的英姿,她是炸厨房小天才,所以格外喜欢会做饭的人,饭饭香香饿饿。

    做饭的间隙,姜师伯看着她给闻人昭院子里添得各类摆设器具,笑容玩味。

    自从发现师尊无法抗拒鸟类周边陈设,特别是那种圆滚滚眼睛看起来有灵气的鸟类,沈轻轻几乎把所有陈设都换成了鸟元素,色彩明快,一看就很有她的风格。

    看到姜师伯的眼神,她能肯定师伯知道了她和师尊的事情。

    师伯会怎么看待他们,哪怕是现代对师生都颇有微词,更何况讲究礼数的修真界呢?

    沈轻轻试探道:“您……知道了?”

    姜师伯爽快点头:“当然,师弟领地意识非常强,如果不是心上人,谁能动他屋子里的摆设。”

    “您不反对吗?”

    姜师伯开锅,随手加了一把调料:“男未婚女未嫁,又没碍着谁的事,合适,若是谁嚼舌根排挤你们,揍回去就是,揍一次不够揍两次,揍到服气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