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卿没说话,只起身将他手边空了的茶杯斟满了热茶。

    景信见她没打断自己,便开口道:“这国库失窃,不仅是几万两黄金的事,更是事关江山社稷。”

    说到此处,他忽地止住了话头,朝白妙卿身后望了望,目光落在侍立一旁的沈墨九和念画身上。

    白妙卿知道景信的意思,却也没有挥手让她们下去,只是对他说:“都是自己人,二殿下不必担心。”

    景信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昔年先帝在位时,曾秘密训练了一支军队,以白虎为名,其中多死士,仅三万人,便可抵数十万大军。更有传言说,得白虎者,便可得天下。”

    听到此处,白妙卿不动声色地打断了他,“二殿下所言之事,似乎与国库失窃一案无关。”

    “白姑娘莫急。”景信笑了笑,又道,“而后先帝病逝,临死前,将那枚可以调遣白虎军的白虎符交给了他最疼爱的永乐长公主,更是秘密告知了她那白虎军的驻扎之地。”

    “可谁知永乐长公主竟在先帝病逝的当晚,带着那枚白虎符出了宫,无人知晓她的行踪,那枚白虎符亦随她消失于世间。”

    景信似是说的有些累了,便停下来喝了口茶,抿了下唇道:“那枚白虎符对世人诱惑之大,简直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为了一句得白虎者得天下的传言,无数人倾毕生之力去寻它,可至今无人寻到。”

    “而一旦有了国库这几万两黄金在手……”景信话锋一转,“便可雇佣大量人手分头去寻,找到白虎符的机会自然比旁人高出千百倍不止。”

    白妙卿抬眼看他,清透的眸子如一面镜映出景信的脸,“二殿下说了这么多,可是也对那白虎符感兴趣?”

    “姑娘误会了。”景信咳嗽了几声,连忙解释,“我一个闲散皇子,要白虎符做什么?不过是顾着社稷安稳,想早些查清那幕后之人罢了。姑娘有什么不便告知父皇的,尽管放心告知于我,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是姑娘所言。”

    白妙卿轻轻笑了笑,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声,“可惜,妙卿小小女子,对二殿下所说的这些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

    “我与姑娘做个交易如何?”景信仍不死心,手指轻轻磕着茶杯的边沿,微眯了眼睛道,“姑娘将我想知道的东西告诉我,而作为交换,我可答应姑娘一件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必定竭尽全力。”

    白妙卿的眼眸中终于燃起了些兴味。

    “二殿下此话当真?”她问。

    景信说了这么多,其中真假无从分辩,但白妙卿知道,他确实可以替自己办到一件事。

    她还记得,数月前曾有朝堂权贵上了她的画舫,醉酒后议论起宫中之事,说如今三位皇子之中,皇帝看重太子多些,而二皇子性子阴鸷,为皇帝所不喜,因此父子二人颇有些嫌隙。

    所以景信与太子不同。他与景元帝本就不睦,让他去查郑玢的事,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那日孙百钱并未说过任何与国库一案有关的话,但只要景信笃定他是对自己说了什么的,她便可以此为筹码,借景信的手来查清此事。

    景信见她终于有了些兴趣,忙重重一点头道:“自然当真。”

    “那就请二殿下,替我查清一件事吧。”白妙卿起身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二殿下替我查明了此事,我便告诉二殿下一条国库之案的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