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皱眉,转身将自己的食盒盖子合上,朝萧然推了推:“你把我的这份给白姑娘送去。”

    萧然意犹未尽地咽下嘴里的羊肉,瞪着他道:“让他们去送不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我去。”

    沈清河斟酌着解释道:“孙尚书与我爹是故交,出了这样的事我本该是去看看的,但白姑娘在,我不好过去。你去送饭菜,正好帮我带话给孙尚书,就说我和爹爹都惦记着他,定不会让他蒙冤就是。”

    “得了吧,你分明惦记的是那白姑娘,还拿孙尚书做借口。”萧然端起汤碗喝了一大口,冷哼一声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躲着那白姑娘啊?上回在相府也是,怎么,你和那姑娘有仇?”

    说到此处,萧然忽然瞪大了眸子,惊诧道:“清河,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姑娘的事吧!”

    沈清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懒得与他解释,只问他:“你去不去?”

    “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萧然拗不过他,只得耷拉着脑袋站起身来,拎起食盒与那侍卫一同往大牢的方向去了。

    “记得别说是我让你送的。”沈清河站在他身后喊。

    萧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了,啰嗦。”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幽暗潮湿的石廊里回荡,白妙卿微微睁开了眼睛。

    有侍卫拿出腰间钥匙打开了铁索,萧然推门进来,将手中食盒递给她,笑道:“姑娘饿了吧,我来给姑娘送些吃的。”

    白妙卿浅浅一笑,谢道:“多谢萧少卿。”

    “姑娘客气了。”萧然抬头打量了一番四周,歉然道,“这大牢里头的环境确实差了些,姑娘且忍忍,待相爷查明此事,姑娘便可回去了。”

    他俯身与白妙卿说着话,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狭长而幽冷的石廊里,转角处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沈清河站在萧然身后不远处,借着前面侍卫手里提着的灯盏,静静地看着白妙卿。

    他终究还是不放心,便悄悄地跟在萧然后头进了大牢。

    白妙卿就坐在破旧草席上,素白裙袂铺在蒙着灰尘的地上,如一朵淤泥中的莲,不染尘埃。她的面容沉静,灯火晃在她的眼中,轻快地跃动着,闪烁着明媚的光。

    沈清河唇角微弯,原来在这般阴冷肮脏之地,她也能美如无瑕白璧。

    她身后的角落里忽而钻出了什么东西,沈清河眉头猛然皱紧,他眼力极佳,一眼便看出那是条蛇。

    他的手立刻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想也不想就朝白妙卿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白妙卿站起了身。

    沈清河蓦地停住了脚步。

    萧然话说到一半,见白妙卿突然起身,愣道:“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