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羽缓过最开始的疼来,已经掏出一瓶金疮药洒在了伤处,随手包扎后拒绝了皇帝的好意。

    后者也没有坚持的意思,只赞许的看了季千羽一眼。

    或许他心中还因为他季家人的身份有所芥蒂,但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最后季家判了什么罪,季千羽应该都能凭这一箭脱出身来了。

    沈元清领命之后匆匆离去,房中只剩了皇帝与负伤的季千羽两人。

    至于沈棠,早在周经予窜出去的那一刻也跟了上去。

    这些日子药王谷主一直没停下替周经予治疗,相比起以前,他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些,也正因此,才会在看到季千羽手上的瞬间发狂。

    但神智回复的代价便是身体方面的弱化,包括身体强度与速度,都不再如以前那样,可以抵抗得住斩月楼杀手的追击。

    不过对付这些普通兵士还是没问题的。

    沈棠跟出来主要是为了防范他出什么意外,毕竟季家背后可靠着斩月楼这么一个杀手的大本营呢,谁知道季钊会不会把那些人放出来对普通人下手。

    不管是因为周经予的惨痛经历让人可怜,还是为了保住一个可以将季钊钉死在罪人的耻辱柱上的证据,他都不可能让这人白白死了。

    夜色被火把照的褪去了大半,季钊本来看着自家带来的兵士一往无前,心中对这场围剿的信心越来越足,冷不丁视野中突然冒出来两个不和谐的人影,他脸色登时落了下去。

    “来人!”

    季飞鸿带了二百人围剿王府,还剩一百兵士在季钊周围保护,这会儿听主子开口,当即便有护卫应声“大人何事吩咐?”

    他抬手指向在一众暗色衣裳的兵士中格外显眼的沈棠“去把那人给我杀了。”顿了下,他又阴沉沉的补了一句,“不惜一切代价,无比把他杀了!”

    以前他只将清王当做自己的对手,看沈棠与看自家孩子都没多少区别,但此时看着那人拨开本该落在那怪物身上的暗箭,他的怨怒尽数爆发了出来。

    都是因为这小子,东山的秘密地点,这么多年经营起来的斩月楼,好容易训练出来的怪物,乃至于那个本来应该更有大用的罗若……都是因为这小子才出差错的!

    这次季钊将一切都压在了这场“围剿”之上,他承担不了任何一点差错带来的后果,虽说他并不觉得那小子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三百雄兵,但为保险起见,还是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的好。

    主子发了话,下属自然没有意见,再说季钊指的对象也不是那个看起来就吓人的怪物,而是他身边那个瘦弱青年,当即就有人拔剑逼了上去。

    沈棠接连与几人交过手,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抽了个空隙抬头远远往这边看过来。

    季钊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可还不等他在想什么,面上表情突然一僵。

    虽然隔得不算近,但灯火通明,季钊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看错沈棠的表情。

    那人眼中好像根本不是本该有的恐惧退缩,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