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尉迟不易坐在床上,环顾着熟悉的屋子,她走的时侯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一切如旧。这几天的遭遇就象一场梦,梦醒了,她还呆在原处,其实哪里都没去过。

    好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次,她是真的要留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愣神的当儿她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那人停在她门口,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尉迟不易知道是谁,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推门进来,到她坐在床上,微微挑了一下眉,“还没睡?”

    “这么晚了,陛下有事么?”

    蓝霁华不答反问,“你今天吓得不轻,是不敢睡吗?”

    尉迟不易确实吓得不轻,但那事已经过去了,她只是心里有点乱,在胡思乱想罢了。

    “你若是害怕,朕……可以留下来陪你。”灯光下,蓝霁华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云。

    尉迟不易脸上一热,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她是个正经姑娘,若非被蛇吓着,是绝不会和他同榻而眠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三位公主。

    “不用了,陛下,我不害怕。”

    “哦,不怕就好。”蓝霁华把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手里端着一只小碗,“这是安眼助眠的汤药,喝了它,保管让你睡个好觉。”s11();

    尉迟不易着黑乎乎的汤药直皱眉,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是喜欢喝药的,她尤其怕苦,小时侯生了病不肯吃药,爹娘总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又骂又哄,才能把药给她灌下去。

    “我不喝。”尉迟不易嫌弃的推开。

    “听话,”蓝霁华坐下来,一只手揽着她的肩,把碗递到她嘴边,“快喝了。”

    “我不喜欢喝苦药。”

    蓝霁华忍不住笑,“男人大丈夫还怕吃苦药?”他把手臂往回收了一点,揽紧了那位男人大丈夫,丝毫没觉得把一个男人揽在怀里有什么不妥?

    尉迟不易的注意力在那碗汤药上,自然而然的靠着他,也没觉得别扭。

    “不喝,”她仍是抗拒。

    “这汤药不苦,是甜的。”

    尉迟不易不信,“不可能,药哪有不苦的?”

    “真的,不信我喝给你。”蓝霁华说完真低头喝了一口,还咂巴两下,“一点都不苦,甜的。”

    尉迟不易半信半疑,“药还有甜的?”

    “我们南原的药就有甜的,不信你试试。”那只小碗又递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