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百花小小年纪居然这么会噎人,那夫人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马上又有人打圆场笑道“咱们分明是来瞧新娘子的,怎么都看着小殿下呢?这可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恪靖牵着乐平的手站在外头,瞧着百花眼角微挑的高傲模样,倒觉着同云阳瞧着有一些相似,浮生也是高傲的,可她的傲然更多是骨子里的,同百花这种露在外头的不一样。

    百花那番话也彰显了她的身份,除了跟着太子在东宫学习策论的嫡公主,谁还能那么傲气?

    众人笑嘻嘻地你一言我一语,都不约而同忽视了大理正之妻,这么明白惹了百花公主厌恶的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夫人,谁还会想不开去理她么。

    临川握着百花的手,满心感激,她本就不是牙尖嘴利之人,若今日被说的其余几个姊妹,恐怕她只能咽下这股气了。

    易恪在前厅喝了没多少酒就被人簇拥着往新房来。

    庆王世子李修良和恭王世子李修明都不怀好意地拽着他的胳膊,笑道“天家最出挑的公主,可就被你这么不声不响抢回家了,怎么才喝了这么两口就打算溜了,你可不够意思了啊!”

    荥阳侯世子魏斌宇也笑嘻嘻道“大喜之日,当然要去陪新娘子了,陪咱们一帮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呢。”

    易恪笑着讨饶“我可已经喝了不少了,你们几个,早不还说要替我挡酒么,怎么到了今日,约好了一般都来灌我了。”

    还是李修明笑说“洞房花烛夜怎么能醉着过呢?还是快去瞧瞧你的新娘子吧。”

    四人笑着一道入了新房,一听到众人哄笑,临川就红了脸,紧紧抓着百花的手,心剧烈跳了起来。

    百花抽回自己的手,笑着唤道“小舅舅,你怎么才来呀!”

    “前头耽搁久了。”易恪看到她面上笑意更甚,冲她招了招手“怎么一人来了?你阿兄带你来的?”

    百花冲他摊手一笑“这么好的日子,小舅舅连个红封也不给么?”她故作不解道“这才娶了舅母,该不会就叫舅母管着银子了吧?”

    “小丫头,浑说什么呢。”易恪笑着自袖间掏了个大红荷包,递到她手里道“原想着你今日出不来,你那一份给了你兄长,谁想到你在这儿等着呢。”

    屋内人一见易恪这般姿容出众,心中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少年郎,怎么就尚了公主呢?

    恪靖拉着乐平的手也凑到他跟前笑嘻嘻摊手“那可得见者有份了。”

    易恪好笑,又一人给了一个荷包,三人这才让开,露出床上端坐的人儿。

    易恪走上前,拿乌金喜秤挑起红盖头,盖头之下的美人脸颊绯红一片,美目含情,秀婉动人,一时众人打趣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百花盯着这一幕,心中想的却与此不同,要她来说,小舅舅长的还是比自家大姐姐要好上不少的,恐怕小舅舅瞧了也没什么惊喜吧。

    果然,易恪仍是面上含笑,眸中却一片平静,临川见他并无惊喜,不由握紧了喜帕,早先的种种激动都渐渐平静了下来,还有些惴惴不安。

    易恪接过丫鬟手中合卺酒,笑着递给临川道“公主,请。”

    临川心下更冷一分,接过合卺酒,与他一道喝下,又吃了半生的饺子,面上羞涩道了“生”,心里头却难过得不知道该怎么掩饰,她只为能嫁给易恪而欣喜了这么久,却没想过,不愿娶弋阳的人,也未必就愿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