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怀抱,无疑是孩子最信任的避风港湾。崽崽趴在掌珠肩头,歪着小脸,渐渐耷拉下眼皮。

    掌珠感觉头晕晕的,哄睡儿子后,喝了一杯水,然后躺在床上,蒙头夜寐。

    御书房。

    萧砚夕批阅完奏折,揉了揉脖颈,看眼天色,快四更天了,便没有摆驾回燕寝,准备在御书房歇下。

    这时,张怀喜慌慌张张跑进来,“陛下,闵太妃病重,想...想见儿子...”

    上次瞧着闵氏病病殃殃的,身体定然不适。萧砚夕眼中毫无波澜,“不允。”

    张怀喜为难,“假若闵太妃今晚去了,却没见到儿子,会抱憾的。”

    据张怀喜陈述,闵氏和萧荆现居陈记雅肆的密室中,打算等皇帝开口放人,携君辙一同离开皇城,此生再也不沾皇室的边儿。可皇帝关着君辙,迟迟不放行,才使闵氏急火攻心,加之旧疾,今夜犯了病。

    听完后,萧砚夕淡声道:“他们老两口是在埋怨朕?”

    他加重了“老两口”三个字,似乎,是想跟他们断绝关系。

    张怀喜劝道:“母子连心,人之常情。陛下还是通融通融,让闵太妃见儿子一眼...吧...”

    见帝王愠了脸色,张怀喜越说越没底气。嬉笑道:“陛下当老奴胡说八道,别动怒啊。”

    “张怀喜。”

    “...老奴在。”

    萧砚夕半垂眼帘,显然已疲惫到极致,眼中却蕴着几分审视,“你背着朕,时常跟太上皇来往?”

    “老奴不敢!”张怀喜立马跪地,“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不会背着陛下......”

    “行了。”萧砚夕有点厌烦他们表忠心这一套,摆摆手,“摆驾大理寺。”

    因杜忘赴任茺州牧,大理寺卿的人选一直悬而未决。前几日,才确定了最终人选,由少卿宋屹安担当。自接管衙门,宋屹安与恩师杜忘一样,时常在衙门过夜,夙兴夜寐、废寝忘食,整个人消瘦不少。

    萧砚夕步下辇舆,打量上前请安的宋屹安一眼,“爱卿消瘦了,是衙门的伙食不好,还是太累?”

    宋屹安作揖,“怪臣不按时用膳,坏了胃。”

    “那可不行,无论多忙,都要爱惜身子。”

    萧砚夕扶起他,君臣两人一道去往大理寺天牢。路上,萧砚夕状似无意道:“爱卿早到了婚娶的年纪,该成亲生子了。身边有个可心人,也好照料你的日常起居。”

    宋屹安垂帘,没有接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