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锦辉也被苏甜甜迷得七荤八素的模样,宁桃更加郁卒,心里憋着一股气,接过了笔。

    笔一上手,少女的神态就变了,眼镜下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又认真。

    宁桃略一思索,提笔。

    常清静面上微露迟疑,真情实意地为宁桃略感忧心。

    小道士拧着眉。

    他不知道桃桃今日为何非要和王锦辉比这书法,或许是年少心气儿高,不满众人夸赞苏甜甜,心生嫉妒之意。

    他心中不赞同,正欲出言制止,目光落在这纸上却微微一顿,竟然再也移不开眼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字,藏锋险峻,瘦细挺劲,气态高逸凌厉,一笔一划恍若屈铁断金,能听到那铮铮割金断玉之声,如傲骨凛凛的瘦梅,只叫人移不开眼。

    宁桃写的是瘦金体,当然是繁体的。

    而那诗写得却是: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王锦辉怔怔地念道:“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桃桃,这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竟会作诗吗?”王锦辉肃然起敬地看着她。

    宁桃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这是我在书上看来的,在我们家乡,我们那儿的姑娘都要上学。”

    宁桃说:“从小,我们老师,也就是私塾的夫子,就要我们背书。”

    王锦辉严肃起来,眉眼端正了不少。

    可能是她字写得好,又懂诗文,让他不由微微侧目,一想到之前自己竟然托大了,王锦辉便不由得脸红。

    或许是没想到宁桃竟然真的写得这么一手好字,苏甜甜和常清静俱都睁大了眼。

    苏甜甜张大了嘴,呆滞地看着她,“这字也太好看了!”

    少女手上的星星手链一晃一晃的,亮晶晶。

    常清静则是彻底怔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猫儿一样,脑袋里恍若有春雷般,懵懵懂懂地炸开,紧盯着这两句诗,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这半年以来,宁桃一路跟着他走过了很多地方,一路风餐露宿,从来就没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