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羡对她这般嘲笑十分不悦,认为她是不识抬举,不由得眉头皱了又皱,但转眼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声气,“太后......这一切都是为了咱司马氏的江山。”

    纪太后眼中含泪,“司马氏的江山......就要牺牲整座城吗?你看看现在的建康成了什么样子?若明帝在天有灵,定会为你们今日的所做所为感到羞耻。”

    司马羡道,“城没了,可以再建,大不了迁都也行,重要的是现在王家完了,士族也没有昔日的盛气凌人,皇室终于可以不必再受这份气了。”

    纪太后厉声道,“你以为就靠着苏旷?”

    司马羡道,“苏旷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臣要的是他的兵,还望太后以大局为重,唯今也只有臣能担起这个重任,臣也姓司马,难道太后不相信臣吗?”说着竟哭了起来,“臣近日时时想着当年明帝驾崩时的情景,明帝原本要臣与南顿王辅佐幼帝,只因那王元昱从中做梗,屠我皇室,连幼帝也不放过,臣隐忍数年,就是为了除去他这个祸害。”

    纪太后听言只觉无奈与疲惫,她闭了闭眼,喃喃道,“这是你们司马家的事,与我何干呢......”终归是心死了,王元昱说得对,她一介妇人,没有这个本事担起这个江山,就让他们司马家的人去折腾吧。

    纪太后手一挥,不再理会司马羡。

    司马羡退出显阳殿,将荆条递给李达,李达问,“纪太后会出现在明日的朝会上吗?”

    司马羡十分自信,“她会的。”

    次日朝会,百官被逼前往,除了刘茂,怕是没有人愿意来见这位复位的司马羡,但司马羡亲自在太极殿相迎,对百官们恭敬得很,那恭敬的假面之下,又带着上位者的傲慢,自新朝开始,或许没有那位皇帝能如此扬眉吐气,不再看士族们的脸色行事,司马羡心中也无比激荡,看着阶下那些微颤颤的官员,畏惧的神色,暗忖,天下之主就该是如此。

    不过,司马羡的第一句话,“诸位臣工受苦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呀。”

    面对他的道歉,百官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甚是麻木,只有刘茂高声道,“殿下此言严重了。”

    司马羡哽咽两声,“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苏将军他......原本是为陛下报仇,奈何,他手下的那些流民,终究是没有受过教化,不过,诸位放心,我己经责备过苏将军了,他手下那些人,也都会加以重罚,苏将军也答应了,从今天起,诸位不必再来皇宫,而你们原先的职位也都依旧。”

    众臣这才有了些反应,神色有微妙的变化。刘茂称赞,“殿下英明。”但众臣不明白他英明在何处?

    司马羡又道,“宫中宿卫六所,因赵胜,邓悠这些王元昱一党被诛,所以呢他们的位置就由李达李将军来接任,而原先虞公,琅琊王担任的两任依旧由他们各自担任,余下两所,便由彭城王司马坚,长沙王司马顿来担任,诸位以为如何?”

    他那里是在征求众人的意见,分明是己经做了决定,不过,他将两卫还给虞公,与琅琊王,让众人没有想到,那什么司马坚,司马顿,皇室远得不能再远的远亲,几乎连族谱都没有资格上的两个不学无术之人,是最近才封的,却被安排上了重职,当然也可以理解司马羡此举,王家掌权时,打击皇室,远逐皇室一干人等,如今司马羡得以掌控了建康,自然要把当初那些人喊回来。

    司马羡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琅琊王上书,说是要辞去一切职务,还要离开建康,我这个侄儿就是这般,无心仕途,只想着游山玩水,我也不逼他,己经允许了,所以他的宿卫一职就由刘侍中来担任吧,刘侍中你即要担任侍中一职,又要担任宿卫一职,肩上责任重大呀。”

    刘茂听言赶紧出例一拜,“臣愿为朝廷肝脑涂地。”

    众臣虽然心中嘀咕琅琊王辞职是真是假,也没有任何表示。

    司马羡见大家都不说话,又问来,“咦,王公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其实至朝会到此,只有司马羡与刘茂一唱一和,众人不过是陪衬而己,现场一度尴尬,这时,虞亮左右看了看,上前道,“王公病了。”

    虞公是少数没有受到迫害的士族之一,因为他是幼帝的外祖父,即然苏旷,司马羡打着为幼帝报仇的名目,又怎能去迫害虞家呢?

    “病了?严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