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是知道那酒的价格的,又确认道:“女士,您确定要全开吗?”

    云甜恩俏皮地说:“全开,喝不完就带回家烤牛排。”

    服务员看了一眼文禹硕,文禹硕笑着点头,服务员礼貌地笑着说:“好的,请稍等。”

    祁卓问道:“你还会做牛排啊?”

    云甜恩毫不谦虚道:“我会做的可不只牛排。”

    云甜恩解开了对祁卓的偏见,再加上有彭哲冉这个气氛王,三个人喝得很尽兴,只有文禹硕在一边安静地坐着。三个人真的把一箱红酒都喝完了才走的,祁卓早就到极限了,只是不想在云甜恩面前丢面子,一直强撑着,走的时候,已经东倒西歪了。而彭哲冉的酒量是真的好,还算清醒,云甜恩呢,走路也有点飘了。文禹硕叫了代驾,戴好口罩帽子,给云甜恩也戴好,然后扶着她上车离开。

    上车后云甜恩给文禹硕发信息说:“这个月工资不用给我了,抵我的酒钱。”

    文禹硕瞥了她一眼,回复说:“分这么清干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喝太多酒而已。”

    “这酒很贵,我知道。”

    “喝多了你!我随便说说而已,不值钱的。”

    云甜恩锁上屏幕,看着文禹硕笑着说:“波尔多酒王不值钱吗?”

    文禹硕呆愣的眼神,显然是觉得,像云甜恩这样的普通女孩,是不会知道这么昂贵的酒的。云甜恩苦涩一笑,头侧向窗边,像是自言自语,“你发我的图标,是握着天堂之门钥匙的圣彼得,那是Petrus的标识。Petrus所有贴标的酒,只用Merlot葡萄。若是哪一年葡萄品质不好,Petrus即使不产酒,也不会用混果,也不会出品副牌。通过坚持和努力,它把原本别人口中的单一,做成了现在令人仰望的专一。”

    这些文禹硕也是知道的,不过他是出道后,为了融入更高品质的圈子,而去特意学习的。可是,云甜恩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很出乎他意料。

    “Petrus,是我妈妈最喜欢的酒。”云甜恩停了停,又接着说:“与其说她喜欢酒,不如说她喜欢品牌背后的故事。她不偏爱将Petrus带入全盛时期的Jean-PierreMoueix。但是很敬佩在成名前,低谷期,也坚持初心的Loubat夫人。妈妈说,经商要向Petrus学习,保质保真,做人也要向Petrus学习,从一而终。”

    文禹硕暗暗感叹,一个喜欢浪漫小夜曲,又这么有品位的女人。难怪能培养出,恬静美好,看似不食烟火,却能包揽一切杂事,独立自强的云甜恩。文禹硕温柔地看着她,由衷地说:“听你的描述,阿姨,一定是一位知性的女强人。”

    “成为女强人是她的梦想,她说她要成为Loubat夫人那样的女人。坚持自己能坚持的一切,守住自己能守住的一切。”云甜恩苦涩一笑,“可惜,她失败了。”

    既然无法感同身受,文禹硕选择收起,那些不痛不痒的安慰之词,只是静静陪着。

    云甜恩难得吐露心声道:“可我最讨厌这个酒。”

    “为什么?”

    云甜恩叹了一口气,“我爸背叛了我妈,爱上了别的女人。我爸说,那个女人,高贵优雅有品位,我妈潇洒放手了。后来,我爸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再后来,我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个女人很喜欢、也很懂酒。然后她就魔怔似的,疯狂学酒、品酒、收藏酒,最后她爱上了有故事的Petrus。所以我觉得,看似坚强理性的她,其实一直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里。”

    文禹硕轻叹一声,说:“有些事,开端也许并不好,但过程中是会发生变化的,如果结局完美,那其他就不重要了。”文禹硕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从阿姨对Petrus的感悟来看,她是真心且纯粹的喜欢Petrus。而且你也说了,比起酒,她更喜欢的是Petrus背后的故事。”

    “也许吧。”云甜恩长舒一口气,“困了,我先睡会儿。”

    云甜恩的头朝着窗边靠去,文禹硕的手适时伸出,搂住她的肩膀,靠向自己的身边,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云甜恩有些诧异,但已经太久没有这么温暖的肩膀给自己靠了,云甜恩贪婪地享受,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