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平旁边的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瞪着眼怒骂他娘的小兔崽子敢上那块儿凑合就卸了他的腿!

    不少人拼命拍手给他鼓掌叫好。

    林舒平面无表情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男人的打火机扳扣在桌下“啪”的一开,火苗就跳跃着映在他瞳孔里。他深黑的眼睛里点燃一小颗焦躁的火,然后又熄灭。

    家长会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束时天已经发黑了,从教室出来时林舒平迫不及待地叼进一支烟,烟草的味道让他眼神懒倦地眯起来,他还在楼道里,并不在乎身边家长鄙夷的眼光,林舒平看见旁边的女人嫌弃的捂着鼻子,红色凉鞋趿拉着离开了教学楼。

    林舒平本打算回店里的,没想到转过楼梯拐角突然撞上一个人。

    他迟疑的打量着眼前人。

    撞他的人和陈希治一样大,校服不羁地挂在身上,林舒平原本让了一下,那男生却丝毫不退地又挡在他面前,林舒平火一下起来了,香烟夹在指间问他你谁啊?堵我?

    来人阴着一张脸说你真不要脸,一个婊子也来学校开家长会。

    林舒平着实愣了。

    楼道里簌簌地刮过冷风,林舒平想,他接的客人很多,但高中生只有几个,因而当他看到男生下巴上一颗黑色小痣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而刘子瑞已经在他迷茫的眼神里焦灼愤怒。

    “刘子瑞。”林舒平念着,就是被陈希治暴打掉了一颗牙的那个。

    “婊子怎么了,你们学校拿金子盖的,婊子不能进了?”

    刘子瑞冷笑了声,很阴沉的站在原地。他的头发很厚,刘海也很长,把他前帘的眼睛遮挡了一半,显得人很阴翳。林舒平看到他两颊干瘪地陷进去,很瘦,卡其色短袖在刘子瑞肩头硌出突出的形状。

    刘子瑞固执的把他堵在楼梯上。

    过了很久,林舒平无奈地垂下肩膀对他说:“你堵我干嘛,我和你又没过节。”

    前面这个人影说当然有,刘子瑞怨气地盯着他:“要不是你,我犯不着和陈希治打起来。”

    高中生的自尊有很多种,但永恒不变的一定是把挨打美化成互殴。

    “是陈希治揍的你又不是我。”林舒平纠正他。

    刘子瑞沉默了,气氛僵持,再之后,他动作急促地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好几张钱,他摊开手掌,说我要操你。

    这回轮到林舒平说不出话了。

    从楼梯到学校水房的距离有几百米,视线很黑,水房前的路居然是用碎石子铺的,那是一间矮低的平房,给住宿的学生打水用。今天是星期五,学生走了,负责水房的人马虎地忘了落锁,刘子瑞撞开门,把林舒平推进潮湿的屋子,门锁咔哒一声落下,他快速地解开拉链把鸡巴放出来,刘子瑞撸了几下,走到男人面前让林舒平给他口硬。

    水房很暗,一股淅淅沥沥的潮湿包围着他们,水槽用白瓷砖贴的,里面粘着的可能是牙膏沫子,可能是别的,所有的铁器都生锈,林舒平看见水龙头拧的不彻底,一滴水珠啪嗒一声滴在冰冷的瓷砖上。

    林舒平把钱装进裤兜里,把烟摁灭,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