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肌丸这类名贵的欢药,青楼有方子也轻易舍不得配,只能是后宫妃嫔为了争宠才肯下血本去配几丸。

    阿莞平时都挺老实的,昨夜却如此反常,崔护想了想心里有个猜测。

    一夜未睡,天还不亮,他便拎着工具在正堂东侧的会客厅外墙上开了个小窗,这小窗离阿莞的东厢房南间很近,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阿莞泡了半宿的热汤澡,也是一宿没怎么睡,她清晨起来的时候,身子还甚是乏力。见崔护在修整院墙,她有些好奇的凑了上去。

    崔护并没有回头看她,仍是拿着锤子敲敲打打,等一个面罗般方圆大小的小窗子被做好后,他深吸一口气回头对阿莞说道:“此乃选婿窗,日后我会邀请些身家清白、尚未婚配的子弟来家里做客,届时你可以躲到这里观察,看上哪位跟我说,我会替你做主。”

    崔护的话像一盆凉水迎头泼来的凉水,浇得阿莞心里透凉透凉的,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道:“官人此话是何意?”

    崔护凌厉的金丝丹凤眼并不看她,只叹了一口气说道:“阿莞长大了,可以许人家了。”

    阿莞狐眼儿里蓄满了泪水,她摇了摇头道:“先前官人不肯要我,说是身有暗疾,可明明没有。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她不提昨晚的事儿倒还好,一提昨晚的事倒惹怒了崔护,崔护侧过头来对她说道:“你跟我来。”

    阿莞吓的一哆嗦,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进了书房。

    崔护大马金刀的在罗汉床上坐下,他冷声道:“你从哪儿弄来的息肌丸?”

    “如意楼里带出来的……”阿莞掩饰的回道。

    啪的一下子,月牙几被他重重一拍,几上的茶盏原地跳了跳,阿莞的心也跟着不规则的加速一跳。

    “莫蒙我!如意楼舍得配那玩意?”崔护一言揭穿道,“可是安乐公主给你的?”

    阿莞通红着眼睛难为情的看了崔护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息肌丸和慎恤胶都被崔护搜了去。

    “她欺负你了?”崔护攥着这几粒丸药问道。

    呜呜,阿莞一下子哭了出来,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也知道用药是最下三滥不过的招数,可是她有何本领和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相抗衡,她心里也委屈的了不得,原先还能忍着,可官人如此一问,像将刀子捅进酒缸中,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哗啦啦的宣泄了出来。

    崔护见小狐狸哭的这样伤心,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他不由得放软了语气温声道:“你莫怕,万事有我呢。”

    阿莞抽抽噎噎的说:“安乐公主说若不这样做,一个月后便将我扔给城外破庙里那群乞丐享用。”

    崔护的手紧紧攥着丸药问道:“为何你用了息肌丸,不给我用慎恤胶?”

    “前朝成帝死于慎恤胶,我如何敢给官人用这等虎狼之药。”阿莞细猫一般的哭着。

    崔护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这是虎狼之药,怎的对自己下那么狠的心!”他扬了扬手继续道,“今日罚你抄一日的佛经,好好反思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