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是花农专门培养出来卖了斗菊的,只有一枝花,盆并不大,陈淮索性一手一个,将花盆托的高高的护在胸前。

    余下几盆花,家里个子第二高的沈惊秋抱两盆,方氏与豆芽一人一盆,沈惊春自己则紧紧牵着沈明榆和沈蔓,人这么多,一旦走散,只怕转眼间就找不到人了。

    一家人准备好,沈惊春深吸一口气,牵着俩小的在前开路。

    没一会身上就出了一身汗,手心滑腻腻的,俩小的双手紧紧抓着沈惊春的手,丝毫不敢松懈。

    不知挤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挤出了人群。

    菊花送审的地方与拥挤的人群简直一个天一个地,队伍虽然排的很长,但有县衙的衙役在一边维持秩序,前进的也很快,没多久便轮到了沈惊春一行人。

    六盆花枝舒展的并蒂菊一摆上桌,桌后坐着的几名老人就倒吸了一口气。

    这些菊花颜色没有重合的,红的像火,白的如雪,黄的似金,粉的好似天边的云霞,更有紫中透红在绿叶的衬托下,犹如墨色荷花亭亭玉立的墨荷,以及形如芍药,一花多色的绿衣红裳。

    最重要的是,这几盆菊花都是并蒂。

    几名爱花如命的老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直到后面排队的人开始催促,才颤抖着双手将号牌给了出去。

    号牌都是连号,沈惊春手上拿的是五十九号,几人捧着菊花到了角门处,递上牌子又另付了十文,顺利入了园。

    接下来的赛程便是将菊花送往复赛处,待一百盆菊花全部选出,再做一天统一展览,之后再由不参赛的县令已经富绅和德高望重的爱花之人共同投票,选出今年的花王。

    菊园占地面积很大,一进园子,便能瞧见路边立着的游览图,各条游览路线标的很清楚,路边是怒放的各色菊花。

    陈淮以前是个读书人,与同窗来过几次菊园,对路线倒也算了解,但方氏等人都没来过,一进来就被五颜六色的菊花给迷花了眼。

    几人走走停停,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了斗菊的场所。

    “老头子我都等半天了,小丫头怎么才来。”

    沈惊春刚站定,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回头,就看见了陆昀一张委屈巴巴的脸。

    “是您老啊,我们家人都没来过菊园,进了园子到处逛了逛,娘,这就是我之前与你说的陆老爷子。”

    陆昀来家里取花那天,方氏领着沈惊秋和豆芽去给玉米地浇水去了,没见着人。

    方氏见老爷子气度不凡,喊了声陆老爷。

    陆昀客客气气的回了礼口称沈夫人,见两个小的乖乖挨着沈惊春,又不知从哪摸出来两颗糖,一人给了一颗,只一边站着的陈淮,非但没得到什么好脸色,还被老爷子冷冷哼了一声。

    这气氛有点不对劲,沈惊春问道:“你们认识?有仇?”

    陈淮苦笑一声,端端正正的朝着陆昀行了礼,口称先生,又朝沈惊春介绍道:“这是闻道书院的院长,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