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经竹以为已经把这件事暂时处理好了,他想让许亭儒赶紧把尤水周带下去,却不料突然被郑小越将了一军。

    看来今天遇上个硬钉子了,他挥了一下手,头仰了一下示意许亭儒“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把这家伙带到宿舍里醒酒,等他彻底清醒了我再跟他算总账。”

    许亭儒心领神会,艰难地拉起尤水周,谁知尤水周意犹未尽,挣扎着死活不走,眼镜也掉在了地上,许亭儒忍耐不过,拾起眼镜,狠狠地朝他后背蹬了一脚,尤水周一边嚎叫一边踉跄着,这才听话地跟着走了。

    “郑医生,咱们到屋里谈吧?”何经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起身搬起椅子要回办公室。

    郑小越赶忙帮着何经竹一块抬椅子,何经竹连连说不用不用。

    二人到了所长办公室,何经竹把门关好,坐了椅子,请郑小越坐下,随手递过来一支烟来,无奈地摇头笑道“郑医生啊,今天可真是让你见笑了,说实话,是我把关不严,招这样的人在所里,是我的工作失职啊。”

    “何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尤水周进所里的时候不是你负责的?”郑小越不想过多地了解其中的内幕,他只想知道这尤水周是啥样的人。

    “实不相瞒,青阳镇派出所本身在编的人员就不多,可以说是非常紧张,没办法,我们就在外招辅警,可这招聘公告哪敢公开啊?不是我们不敢公开,而是在没有公开的情况下,前来讲情疏通关系的,一心想来这里当辅警的就挤破了脑袋,这些人你哪个能不给个情面?”何经竹就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无奈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尤水周是什么关系背景?”郑小越了解了大概,继续问道。

    “这么多人来,我们肯定要有取舍,我们这里又不是开电影院,人越多越好,肯定是挑素质好的,这个尤水周,爷爷是咱们青阳发电厂办公室副主任,他爷爷亲自来所里报名举荐,说自己的孙子品质好有责任心不惹事还勤快,总之优点说了一大堆,我能怎么说?只好收下了呗!”何经竹翘起了二郎腿,朝天上吐了一口烟。

    “一个企业办公室主任竟然有这样的能量?咱们也没看出这姓尤的有点在哪里啊,简直是缺点满身了吧?”郑小越越听越迷糊,虽然他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却对青阳发电厂这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谁说不是啊,这个小尤刚来的时候还像那么回事,打扫卫生,端茶送水,出警配合,都挺勤快,起初感觉都挺好的,可是后来就越来越不像话了,抽烟喝酒打牌,打人骂人,蛮不讲理,骄横跋扈,你能想到的缺点他娘的都出来了,这简直判若两人嘛。”何经竹嘿嘿地苦笑了几声,他觉得这个事情太无厘头了。

    “这说来话长,你不知道,这青阳厂与青阳镇政府一个级别,再说,这个尤水周的爷爷与青阳厂办副主任又是干亲家,你说这家伙没有后台恐怕说不过去,你说有后台吧,这后台又不是那么硬,可大家都是在这青阳地界活动,转来转去就是这么多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还能把他开除了?”何经站起来来回踱步,刚才在烟已经抽完了,他很快又点了一支,继续大口大口地抽起来。

    面对这样的关系,郑小越不太感兴趣,他关心的是自己的爷爷到底啥时候能讨个说法,这尤水周如此的品行,看来一定和那个钱天亮有牵连了,人以群聚物以类分,此言果然不虚。

    “何所长,那个钱天亮你认不认识?”郑小越又来了个突然袭击。

    “嗯?你说的是那个纹身的?名字挺熟,就是见面不一定对的上号,像他们这种人,杀人放火的事他们没胆量做,却也不好好地去当遵纪守法的好老百姓,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偷个东西啊,打个架啊,聚众闹个事啊,判刑谈不上,可是行政拘留却不能彻底让他们改掉恶习,总之一句话,个人修行还是要靠本人自己,这些人啊,都已经成了老油条了。”何经竹走到文件柜前,一本一本地翻看起文件夹。

    看来在何所长这里是找不到钱天亮的档案资料了,只有自己亲自去找他本人了。想到这里,郑小越起了身,他客气地对何经竹说道

    “何所长,今天我非常感谢你对我这个事的关心,我替我爷爷向你表示感谢,我只有两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满足你。”何经竹合上了文件夹,拍了拍郑小越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

    “第一个要求,立即开除尤水周,不能再让他再在青阳派出所上班。”郑小越提起要求毫不含糊。

    “这……你让我再考虑考虑。”何经竹敛了笑容,面露难色,紧锁起眉头来。

    郑小越不理会他的情绪,继续说出了第二个要求“第二,我请何所长马上调查我爷爷的这个案件,最好直接找到钱天亮,把钱天亮绳之于法。”

    “这个可以,我答应你,我已经把钱天亮列入头号嫌疑人,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会马上派人找他了解情况。”何经竹的拳头微微敲了一下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