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酒下肚后,他话匣子也打开了。

    “论起来,近些时日朝堂诸多不太平之事,可都是因你这位表妹而起。”韩拓这几日在家总是听父亲说起那吵成一团的金銮大殿,失笑道,“不得不说,这位靖德公主还真有点当年皇后娘娘的风范,连私自出宫下江南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厉害厉害啊!”

    想当年皇后娘娘还在闺阁时,就敢孤身押运粮草前往边关,大大振奋了低糜的士气,可谓是凭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场的局势。

    后来消息传回京城,满城沸腾,百姓们都赞她巾帼不让须眉,连带着老侯爷的名号也响彻了一番,说女儿肖父,不堕晏家威名。

    谁能想到后来那个奇女子会嫁给皇上,入主中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只能说,时也命也。

    韩拓心中感慨万千,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也淡了几分:“不过前朝后宫盯着你们家的人实在有点多了,不经此一事,那些牛鬼蛇神还未必会现身呢,你就没什么应对之策?”

    晏明朗端起酒樽轻抿一口,清冷的目光落在窗外,淡声道:“这点小事还用不上我,何况皇后娘娘至今也未出手。”

    “何出此言?”这人说话没头没尾的,韩拓听得一头雾水,“前两日都察院的章大人在朝上弹劾三皇子,说他行事不端,夺了良家女子清白,事后以五十两银子封口,这件事难道不是你们暗中递的消息?”

    三皇子这人没大毛病,就是色胆包天,瞧见美人便走不动路。

    至于他那尚书舅舅,也是个为老不尊的,每回三皇子去尚书府做客,他都会提前备上几个美人作陪,是何用处不言而喻。

    反正这两年三皇子往尚书府跑得越来越勤快了,朝堂上舅甥俩也是一个鼻孔出气,关系好得不得了。

    谁承想这回舅甥俩一块掉坑里了。

    可三皇子这事儿毕竟过去好几个月了,听说那家人亲口立下重誓,绝不对外透露半句。

    然而时隔数月,却横空杀出个章无畏,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把这块遮羞布掀了个干净,偏又是在蒋世鸿弹劾皇后娘娘和靖德公主之后,要说这两件事之间没联系,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他原以为是晏家暗中给章无畏递的消息,现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自然不是。”晏明朗看他一眼,状似不经意问道,“我且问你,你觉得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拓摇了摇扇子,几乎未作思考:“聪明有之,谋略不足,充其量就是只纸老虎,若不是有个好母妃,怕是早死在后宫里了。”

    晏明朗略一沉吟,垂下眼睑,望着樽里的清酒,又问:“那靖德公主呢?”

    韩拓眉头动了动,斟酌半晌,才回,“公主从小深受陛下宠爱,又有皇后娘娘撑腰,后宫里那些腌臜事情想必也与她无关,应当是个天真纯良的性子,不过听闻她脾气不太好,也不知是真是假。”

    深宫内苑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靖德又极少出现在人前,他总共也没见过几回,谈不上熟悉,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传言罢了。

    晏明朗忽然轻笑一声,“不如我们打个赌。”

    “打赌?”韩拓愣了下,随即来了兴趣,“赌什么?”